造机器的工厂(2)

我打了一个寒噤。
“您好，能...能停一下吗？”我斗起胆子，拦下了一个大概有三四十岁样子的中年男性。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吗？”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微笑，简直是肌肉的痉挛强硬塑造出来的，就像一篇乐曲，不用钢琴，却要用耳鸣的嗡嗡声组成旋律，旋律很棒，但是总是少了些什么，就像这城市一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
“现在是十一点十九分二十五秒...二十六秒...二十七秒...
“抱歉，我想知道现在是几年几月几日。”
“对不起，我没有了解过‘年’‘月‘日’这三个概念’。”他毫不犹豫的砖头里去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谈话的时间，是正正好好的一分钟！这太不可理喻了，这个人还有体温，但是已经和一个躯壳没有区别了。“可能...像我这样的青年...会正常一点？”我找到了一个学生，她穿着校服，步态，神情，居然和刚刚那个中年人一点区别没有。我的希望破灭了。
“打扰一下...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钟三十二秒...三十三秒...三十四秒...”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东经某某度某某分某某秒某某，北纬某某度某某分某某秒某某。”
说完，她也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头上的马尾都不颤动一下。又是同样的一分钟，同样的步态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现在再斗十八个胆都不够用了，所以，跑罢。我拼命迈动双腿。“一定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徒劳！迈了多少步，周围都是一样的火柴盒，一样的路灯杆，一样的惨白的灯和一样的机器！一样的灰色天空落下来一样的温热的雨，偶然有一颗雨滴落到嘴里。“咸的？为什么会有咸的雨？”我还没有停止奔跑，我还没有停止思考。
“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城市一定缺了什么。”我总算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颜色！是颜色！颜色和机器们的感情！对于这些机器们来说，只要完成自己的命令，以及不要被别的机器替代，就可以了吧？连颜色的装点对于它们来说都是多余的，就像它们的感情一样！这些机器为了节省自己的能量，连感情都丢掉了，就像一个没有眼睛耳朵嘴巴的人，依然还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