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毗罗鬼市（四）(5)

饭毕，天色已暗，萧炎心急火燎地便要出发，小龙女道：“等一等。”转身离开，少顷返回，怀中已多了一黑一白两件斗篷。她把黑斗篷递给萧炎，自己则穿上了白斗篷。白斗篷光滑如缎，绣着银色宝相花缠枝纹，衬得小龙女好似棠梨映月，秋菊被霜，格外清丽。黑斗篷长可及地，织满了连绵不绝的靛青云雷纹，古雅庄重，萧炎的本就生得英挺俊逸，着一身黑非但不显老成，反倒越发衬得他面如琢玉，唇若施脂。他披着斗篷左看右看，好不欢喜，直说：“师父，这斗篷真好看。”
小龙女道：“这是万佛寺主持慈光大师赠予掌门师尊的度厄宝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抵御妖法邪术，还能帮人遮盖身上的气息。”
“气息？”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气息，魔有魔气，神仙有仙气，人则有所谓的‘人气’。咱们闻不出自己身上的气息，那些魑魅魍魉却闻得出，万一他们识破了咱们的身份，情况便大大不妙了，还是仔细些吧。”

“哇，师父想得真周到，师父英明！”
“油嘴滑舌，快走吧。”
昏瞑暮色中，二人驾起剑光，破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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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者，幽冥之河川、三界之边界也，烟波浩渺，一望无垠，泛着绿幽幽的磷光，似一条绿萤石带子，向着两边曲折延伸，既看不见来源，也望不到尽头。河水深不见底，无数恶鬼潜藏其中，发出刺耳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
凡界与魔界隔岸相对，一边是灯火辉煌、热闹鲜活的十丈软红尘，一边是终年不见天日、鬼影幢幢的阴森魔域，可谓天差地别。
忘川萧炎立于岸边，看着眼前的景致，感慨万千，喃喃道：“怪道妖精们一心想修成人形，魔族对人间虎视眈眈，做人确实好……”他蓦然联想到自己的身世，立时语塞，恰好小龙女走近，问道：“你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呢，跟背书似的？”吓得萧炎一激灵，忙道：“没、没什么，弟子只是在寻找毗罗鬼市而已——咦，在哪儿呢，怎么看不见呢？”小龙女抬头看了看天，道：“月亮还没出来呢，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