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毗罗鬼市（四）(3)

是日傍晚，他照例请小龙女去厅堂用饭，看见菜色，小龙女呆住了，只见桌上足足摆了十六个盘子，共有四荤、四素、四点心、四蜜饯，其中素菜为：莲蓬豆腐，翡翠菜心，五香素鸡，香菇笋脯；荤菜为：鱼蓉羹，焖鹅掌，香炙兔脯，菌菇汽锅鸡；点心为：茯苓饼，八珍糕，翡翠烧麦，酒酿桂花圆子；蜜饯为：樱桃煎，荔枝干，蜜渍海棠，糖霜桃条。样样色香味美，件件精雕细琢，看得人食指大动。
“这些都是你做的？”小龙女樱唇微张，神态娇憨可爱。
“都是些寻常菜色，不足挂齿。”萧炎谄媚一笑，“再不吃菜就要凉了，师父你快吃吧。”
小龙女心思单纯，但并不愚笨，她端详了萧炎一会儿，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萧炎被她揭穿，面皮涨红，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见她眼波澄净如水，似能照出自己心底的阴暗算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弟子有事隐瞒师父，罪孽深重，求师父宽恕。”当即把之前在凤鸣府与云梦交手一事备细告诉小龙女，唯独漏掉了云梦讽刺他身世的那一节。

萧炎自幼淘气异常，鬼主意极多，撒谎亦有诀窍，即一切细节不厌求详，且全部真实无误，只在紧要处胡说一番或刻意抹掉一些枝节，谎言便毫无破绽了，当日他在太清大殿上以此法蒙混过关，今日亦是如此。果然，小龙女一听便信了，道：“你这孩子太老实了，受了这样的委屈也不说，怪道你不管不顾地跑去云岚宗报仇。”蓦地想起一事，问道：“你那天没吃亏吧？”萧炎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既觉得温馨又觉惭愧，道：“我可是您老人家的嫡传弟子呢，岂会输给那个妖女，不过……”他欲言又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油布包，交给小龙女，“师父，您看看这个。”接着便将李吉祥的话复述了一遍，道：“百毒千针霹雳珠所用的毒药十分罕见，普天之下，只有在毗罗鬼市才有可能买到，所以，所以弟子恳请师父……”
“我问你，你可知晓，毗罗鬼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语未完，小龙女打断了他的话，神色颇为严厉，“我问你，你可知晓，毗罗鬼市究竟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