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寻泪(3)

他曾做过一个梦，他掐住了专家大师们的脖子，专家大师们的脑袋就像吹泡泡糖一样胀大了，越胀越大，最后比地球还大。他们的眼睛里也鼓出透明的泡泡，泡泡里荡漾着酒红色的血，血里漂动着银白色的蛆，有些蛆孵化了，飞出一堆堆黑苍蝇似的文字，文字描述着什么是心，什么是肝，什么是肠子，什么是屎，什么是大脑。他趴在泡里看了半天，呛了好几口血，吃了好几条蛆，也没看见描述过的东西都在哪里。

这些年来，他也没做过什么痛快的好梦。他一夜未眠，浑身上下哪都不痛快，哪都不舒服，因此也就不想让别人尿得痛快和舒服。他一脚下去，随地小便的人就贴在了墙上又躺在了地上，一泡尿就从地上射到了墙上又射到了天上又落到了脸上，撒尿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拎着一条尿大耍了一把九节鞭。踹完之后，他一溜小跑，沿着街消失在风里。
他一口气跑了整条大街，跑得整条街都追不上。残碎的树叶在他脚下在风里沙沙地飞，飞得满街都是；那些随意丢弃的瓜子皮，香蕉皮，橘子皮，西瓜皮，冰棍杆，口香糖，团起的纸，也在风里沙沙地飞；路灯一字排开，像燃尽的火柴梗，也飞；干枯的树赤身裸体的展示着发育过度的枝条，也飞；一棵树上倒悬着一只死猫，两个孩子拿着棍子抽打，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