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娃娃](3)

等睡醒了，天亮了，人也要起床，继续被日光催促着去前进，去干活，去被世界奴役着劳作。神户旭带着神户盐漫无目的的走，他只知道待在家里一定没有好结果，但并不知道出门后可以去哪里，去哪里呢？他们连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了，飘飘零零在世上，身无分文，除了兄妹彼此什么都没有，或许某一日那个男人就会追上来，然后把他们两个不听话的孩子拖回去，然后一顿好揍，揍到进气少过出气，再多打一下都可能会送命的程度他才会停手。
他或许只是不想那样无意义的死去，让自己和妹妹都和母亲一样被那个男人摧折每一寸筋骨，打碎每一片心脏。只要不是这样死去，似乎怎么都可以。所以神户旭离开那个家，逃离那个带来生命又夺走生命的男人，然后随着风走，像飘落的树叶，不知去向的随着风飘走。
“啊。”神户盐突然发出很短促的声音，她的目光落在街角的甜品店，像每一个馋嘴的小孩子。
“盐想吃蛋糕了吗？”他问。盐摇摇头，她确实想吃蛋糕，但此刻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她见过这里，在某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的梦境里，粉色丸子头的少女带她来买过一块蛋糕，然后再带她回家，那是一栋公寓楼，从蛋糕店顺着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后左拐，进入小区的五号楼，然后乘着电梯上12楼，出电梯左手边第三间就是，因为已经走过很多遍了，所以盐记得很清楚。

可那些是梦，梦会是真的吗？在更小的时候盐就知道梦不会是真的，可现在她却踟蹰。我没有来过这个店，神户盐想，可我认得它，我甚至记得它的奶油是多么好吃——所以梦或许也有可能是真的不是吗？
她抱紧了娃娃。砂糖，她在心里呼喊，你会在这里吗，砂糖ちゃん，你会像梦里那样温柔的收留我和哥哥，从此让我们脱离苦痛，每天都像泡在糖水里一样无忧无虑的、快活的生活下去吗？
最后她抬头：“哥哥，”神户盐拉着旭的衣袖，伸出软糯的手向前一指，“我想去那儿。”
神户旭看看，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水泥高楼，似乎去哪儿都一样，哪儿都看不到逃出这叫人窒息的生活的光，那么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是和盐在一起，那么去哪儿都可以。
“好。”他点头，牵着盐的手，沿着盐梦里的道路向前走，一步一步，盐忽然想，这像极了粉色的少女牵着她走过这一段的模样。
男孩儿和女孩儿在街上走，一边走，女孩儿一边对亲爱的哥哥讲那个神奇的梦。梦里有糖也有暖暖的被窝，是个像只在天上云朵间才存在的柔软美好的世界。哥哥并不相信，但他愿意纵容她的妹妹去做梦，或许那扇门后确实会有一个好心人，她，也可能是他，或许并没有粉色的长发，也看上去没那么年轻娇俏，但或许她也是个好心的人，会愿意收留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晚上，给他们一顿还不错的晚饭，然后在明天早上和他们说再见，目送他们再度踏上不知重点的流浪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