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八）(9)

晚饭随意吃了两口，李泽言就带着你上了马车。玄鸦营所在的频英关距离宣春城还有段距离，路面坑洼，车轮碾过尘土扬起一片沙。边关风情与望夷大不同，你靠坐在窗边，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如今已经初冬，宣春城尚还有秋日余温，拂过脸上的风虽有些硬，但并不透骨，甚至比同月之下的望夷城还要温暖一些。
天际染上薄暮夜色，青蓝之空上能见散碎的熠熠星子，茜色淡淡，云烟细白。
宣春暝光很美。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自北国铁骑压境以来，玄鸦军就接手了宣春城的城防。见是你们的马车，有一名玄鸦军上前来。李泽言抬手掀开帘子，眼神淡淡，“不用人跟着。”
那名玄鸦点点头。
马车穿城门而入，直奔城中星火渐起的夜市。
这次进城，魏谦和云福都没有跟来，下车时李泽言伸手向你，你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手交出去，借力从马车上跳下来。
李泽言看了你的腿一会儿，“……下面有脚踏。”
你低头一看，还真有。
“……没注意到。”
“笨……”他叹了口气，牵住你的手，“腿疼不疼？”
“不太疼，就是有点麻。”你摇摇头，“玄鸦军中的马车太高了……国公府的马车高度刚刚好。”

“有人自己不小心，还赖上马车。”他笑了笑，“下次小心一点，别再跳来跳去了。”
“以前我在宫里的时候，没坐过马车。”你晃晃他的手，说，“我不是皇子公主，就连出宫祭天地也不能随他们一起去。小时候宫里的嬷嬷说，马车和轿子坐起来差不多，于是我就开始喜欢坐轿。”你仰头看向绚丽的天空，“可是后来……后来有人告诉我，轿辇非人力不可为，宫人们也都是人。所以那之后除非必要，我很少在宫中坐轿。”
李泽言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你说。
“大婚那日是我第一次坐马拉的喜轿，但赶着头一次见望夷之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定国公府。”你笑，“太近了。”
李泽言开口，“以后有的是坐马车的机会。”
“不用以后，”你歪了歪头，“我可是从望夷城坐马车坐到广衍的呢。”
他轻笑一声。
越靠近夜市，周围的人就越多，他将你的手牵紧，还把你往身边带了带。
“跟紧我，别松手，别走散了。”
“嗯。”你一边左右看着夜市上新鲜的物件，一边应着。
夜市里售卖的东西不比宫里头的精致，但比宫内府中的新奇不少，也有很多没见过的玩意儿和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