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被迫偷闲(6)

“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救治别人，这本就是医者应该做的。”
“可是，这句话只要求‘尽自己最大力量’吧，借助外力应该不算？”
凯尔希顿了顿，因为仪器遮挡，她看不见博士表情，那博士自然也看不见她。
“你从哪里听来的？”
“原来别人也知道？”博士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我没听别人说，只是手术室一周内几乎都亮着灯，几次找你都不在，以及华法琳突然把你叫来酒局判断的。正常人没可能做这么久的手术，看来我猜对了。”
凯尔希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地注视那人的身影。
“看来知情者是华法琳医生，对吧？”博士又补充道。
“没错，你的推论十分正确，博士。”凯尔希再次按下操作按钮，说道，“看来即使在那种酒局上，你的目的也十分明确。”
博士嘲笑自己一般：“不，我只是恰巧好运罢了，而且我后面真的被灌醉了。”
“于是呢？你打算用这些把我的问题塞过去？”检查完毕，博士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凯尔希。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现在你最关心的应该是干员。”凯尔希挥手让博士靠近，博士继续乖乖照做。

“接下来是抽血。”凯尔希提醒一句，博士坐下伸出手臂后，立马把头转向别处。
这位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博士居然在抽血时会害怕，也不知是怎么在战场上做到冷静指挥的。凯尔希心里想着。
“但如果你想知道我怎么想，这也是你理应该了解的。”凯尔希掏出针头，用棉签做轻微消毒。“博士，你听过‘坠落问题’吗？”
“用问题回答问题？”博士发笑，“这——嘶……”
博士发誓，凯尔希这次的针扎得比以往都痛。
“……好吧，我没听过。”
凯尔希轻轻弯了弯嘴角，等待采集的过程中，简单解释道：“假如你没有降落伞时从飞机坠落，你可以高精确度地计算出坠落速度、时间，甚至是产生的能量——只要掌握的信息足够多。”
收集完一瓶，凯尔希换上另一个试管：“但你依然不会改变自己坠落的事实，最后只会摔在地上，和一只源石虫掉下来的结果没有区别。”
“掌握了现实的本质，并不会让你掌握现实。”凯尔希换上最后一只试管，然后用那双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眸注视博士，“在战场上，你会放弃任何一种获胜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