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自序(2)

试想一下，我们定义一个概念叫“真实的世界”，它是世界中所有存在的集合；我们再定义一个概念叫“现象世界”，它是我们用我们的生物五感和所有科学手段能观测到的事物的集合，那么毋庸置疑的是，“现象世界”是“真实的世界”的子集。但这里又存在两个情况了：一，“现象世界”等于“真实的世界”，这意味着人类掌握了所有的观测手段；二，“现象世界”只是“真实的世界”的一个真子集，甚至是很小的一部分。我觉得科学的狂热爱好者一定认同前者，他们对人类的科学观测手段总是很自信。但是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和我一样相信后者，因为即使都受着科学的教育，但我们的心底还是对世界的本源有着敬畏之心的，我们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已经能观测到世间的一切存在了。

人类的观测手段太浅薄了。我们所见只是所有电磁波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所听只是震动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所尝，所嗅只是化学层面上对分子的感知，离量子的层面还差的很远；我们所触也只是电磁力在两物体间相互作用的一个结果，还只是四大基本力的其中一种。而算上我们所有的科学仪器，我们能观测到的也只是所有我们大脑能认知的事物（甚至暗物质，暗能量的观测进展还不是特别完全，只是目前有一点小小小进展）。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我们不能认知的事物吗？肯定有的，只是我们很少去想，因为人类总是相信自己能相信的。既然人类都无法理解，那为什么要去想这种事物存不存在呢？所以我们的思想就这样被“实在”的生活束缚了。
有时觉得，所有这些客观科学手段的感知能力还不如心灵的感受来得直接，真实。人们讨论着，质疑着“第六感”的存在，其实它就是一个不一定永远都准的直觉而已。唯物主义者总是把直觉解释成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产生的结果，但我并不这么觉得。唯物主义者总是把经验论捆绑在自己身上，强迫自己的一切实践都以经验进行。他们的痛苦也就理所当然了——他们很难超出经验。心灵的感知却不一样，它很主观，不能定量，不完全准确，但你完全沉入它，停止那些客观器官的感知时，你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你在那里所感知到的都比事物看起来的更真实。但那种感觉却是难以用客观的语言表述的了。思想的世界往往比视觉的世界丰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