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森 (修改二版)(3)

端睿看着爷孙俩，心里不好受，对之前的想法感到羞耻，爷孙俩都过这么看不下眼的日子，能帮帮就帮帮呗！他觉得不就是点钱嘛！自己紧一紧还是有点的，李白不是还有“千金散去还复来”的诗吗，学学人家！忽然的，他为自己这种无私的想法感动了，他觉得这是件极有意义的事，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升华了自己，这可比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打游戏的同事们的生活强多了，他们啊——没出息！
可过了些日子，端睿又不太坚定了，因为每个月的支援金太多了！之前自己只是钱不多舍不得吃肉，开销虽说紧可到底是有的，现在却是过上了确实根本没开销的日子，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根本没有钱！他现在炒菜连油都舍不得多放，整天用凉水洗澡刷牙，经常饿着肚子处于饿得发慌但就不晕倒的状态下干活，他很委屈，“自己都吃不饱了那还有心思帮别人？我心是真大啊！”他埋怨道。
这样的日子没熬多久，他受不了了，有时候听到工友说最近又长了几斤肉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人家吃了！同样是一样的工作，一样的工资，凭什么他们为了长肉而焦虑，自己连饭都吃不起。当晚他回到家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他冲到水池的镜子前，心中积怨的哭诉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你窝囊废啊你！”他红了眼，只说了这几个字。
“我怎么办啊？我也想帮他啊！我真想！我宁可喝凉水不吃饭都想帮他们！可我一离开他们，就觉得这世界上好像根本没有不存在这回事，所有人都应当有饭吃，有衣服穿，所有人的态度都是真诚的，生活也是美满的，不存在孤独与穷困这回事，小森的生活就像一出戏一样，是假的！”他说出来，镜子里的他看着他，使他觉得自己不该怀疑真实性。
“我自己都吃不饱饭！我哪有脸去帮人家啊！——但我是真想帮——可我没本事呀！”他猛地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猛抬头，他盯着那张没出息的脸，用着哭腔拿手指着鼻子骂道：“你——窝！囊！废！”。
镜子里的人也以用哭腔指着他的鼻子骂。
2 
冬天的时候，小森家的屋子更可怕了，一层厚厚的大积雪压在黢黑的屋檐上，远远看去，像一头大白象踩在了蚂蚁身上。
在这种每天都一样的日子里，爷爷死了，起初是小森叫爷爷吃饭，可爷爷不起也不说话，他的脸也不同往常，像跑气的气球一样瘪着。小森找村长来看，村长说你爷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