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有名分这件事果然很重要(4)

王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果然见舞娘裙摆纷飞如飘红雪，环佩叮当清脆似磬。
裴景蹭了蹭，挪到王宽身边来，盯着楼下的舞姬看了整整一曲。
乐声渐歇，裴景感叹：“跳的真好，就是裙子选的不好，不然肯定更加好看，可惜了。”顿了顿，又转头看向王宽，问：“不是说，这楼中的女子都是罪臣家眷么，怎么会有胡姬？”
王宽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头挨的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原先柴家好些人习惯蓄胡姬。”
裴景愣了一下，抬头和他对望，声音压得也很小，回道：“可自那会儿到现在也有近百年了呀？”
王宽猛地发现自己离心上人竟这样近，耳鬓厮磨呼吸相闻，闹得耳边回旋的丝竹之乐，陡然间迷离惑人起来。
面前的姑娘双颊微微泛着桃粉色，双眸水光荡漾，晃得他心神有些不稳，出口的声音都暗哑了些，凑在裴景耳边小声道：“柴氏毕竟是后周皇族，如今过得再落魄也还是有人效仿。”，说着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两下裴景的脸，随即放开，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才又道：“ 都是招揽生意的幌子罢了。说是罪臣家眷，谁知道他们所谓的罪臣家眷又是几代之外的家眷了？就像今年的榜眼，说是我的族兄，可我们平时连年礼都不曾往来。”

裴景其实没太能注意听王宽说什么，因为王宽此时看她的眼神太，太，太让人吃不消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种眼神有个名字叫做欲念。
裴景的心跳的飞快。
自王宽王宽受伤那日开始，他们二人几乎日日都凑在一起，她其实已经越来越适应他在旁边，偶尔这样或那样的触碰也越来越习惯，这样紧张到想要扭头跑掉的心情，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裴景秉着呼吸，感觉到王宽的呼吸轻拂在她面上，手指擦过她的颊边，轻碰了一下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嗡一下就烧了起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
她忍不住软糯糯地喊了一声：“王宽……”
王宽嗯了一声，声调上扬，鼻音很轻，很沉，十分撩人。
裴景颤着声音道：“你离我远点儿，我心跳的太快了，我难受……”
王宽顿了一下，不仅没离开，反而又凑近了些，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压着声音道：“我也难受……”
此情此景，其实是要多旖旎有多旖旎，要多惑人有多惑人
可惜雅座里不只有他们两人。
王宽话音刚落，衙内一张大脸就立刻凑到了他俩面前，声音贱贱的，又带点儿奶腔，其实并不多讨厌：“王宽，你凑得离小景这么近干什么？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呀？我两只眼睛可是随时都盯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