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虫》(10)

还有一些人不是为了自己，在想清楚一切前因后果之后，还能坦然赴死，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也是最值的尊敬的。
杨柯回过头去，父亲在小小少年心头留下的，永远是他转身那一刻伟岸的背影。
……
累，很累……
杨柯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但天还没亮，像刚开始那样的骚乱在他们奔跑的途中又发生过几次，但他仍然不知道在骚乱的中心发生了什么。
人群向哪里逃窜，母亲就带着他们往哪边跑，其间有民警们赶到，尝试着维护秩序，但都失败了，人们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弦，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它吹断。
“军队！军队呢？”
“太可怕了！”
“别推别挤，保持秩序！避免发生踩踏！”
“炼狱，这是炼狱！是神罚！”
“那些怪物都疯了吗？”

“呜呜～，妈？你在哪里？”
……
杨柯试图分辩周围的人在呼喊着什么，有人失散，有人歇斯底里，有人寻求着生机，有民警维持秩序，但杨柯还是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变化，他还只是一个未经事的孩子。
但他可以读懂话语中的情绪，他感到人们很恐惧，很害怕，被父亲鼓舞起来的勇气似乎也缩回到了角落里。
人潮渐渐慢了下来，每个人都很疲累，喊也喊累了，哭也哭歇了，突然降下来的分贝让每一个都感觉到压抑，又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安静，大家都沉默的走着，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月光已经暗淡了很多，月亮斜在天空一角，主干道上路灯依稀明亮，旁边的小路却越发阴暗，人们都向主干道上挤，没有人愿意待在黑暗的地方。
不远处的金银首饰店有被撬过的痕迹，店内都珠宝被洗劫一空，连路来的几家超市，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