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细雨之地 3(2)

“电话响了吗？”我问道，“电话铃没响，没有第三次的电话铃。”耳朵答道，“我已明白。”我从沙发上爬起准备做饭，虽然眼睛已经催促过我多次。
刚切完土豆的我，正在切胡萝卜的前一刻，它又响了，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切什么胡萝卜!我跑过去接通电话。
电话一头默不作声，两只耳朵绵延于轻微的电流杂音。
“有什么事吗？打了三次。”
绝大多数嘴唇会喋喋不休，像男人的勃起，缺乏理智。也许这个嘴唇需要我先行裸露，才会展露埋藏已久的兴致。
“你正在做着什么呢？”
“没什么，正在做饭刚切着菜，就这样。”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会做饭吗？这很好。”现在我确定她有着能独自做好饭的年纪。
“只不过是弄弄，吃饱就行。”
“嗯，像你这个年纪，不会做饭的人大有人在。那些可是家伙可是连糊弄自己都做不到的人哦。”
“是吗？”我瞅向了表，时间是我开始切菜的第六分钟。

电话一端空空如也，好像在下雪。
“那么，有什么事呢？”
“吃完大概要多久呢？”她问道，“那个时候我再打来就好。”
“一个小时，六十分钟后再打来吧。”
“好的。”
我给已经冷掉的半杯茶兑了开水，我几乎不喝冒汽的东西，冒汽的绿茶亦在其中。所以我把它放在电话旁边。我没能从这通电话得到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这绝对是荒谬的。但我不去多想，因为不确定性太多，所以其中有着诸多可能。我的直觉向来都是靠谱的存在，对于许多事情我不说话，这不代表我没有感觉。虽然，一小部分事情的发展，与我的所想大相径庭，常常令我不能声色。我想悲剧性的最根本原因，恰恰是一往情深和过于投入。久而久之我自然地不习惯从上向下，从已知向未知的方式进行感觉。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如果小心一点，如果用最最细小的小心，绝对不会有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困惑...沾染我身。我明白这一点，可问题注定要在令人猝不及防的地方和时间中发生，否则它对我来说称不上问题。我能力有限，当处理问题理解事物需要的能力超过我的所有，我将它抛驻脑后，放在一个不被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地方，不向那里看，也不向那里听。我是个迫于逃避的人，我经常会遇到只有一次机会的事。我给它一个渐渐消失的背影，因为它只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我是个残忍且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