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真实的虚假②(4)

谁成想，被街坊邻居们津津乐道的关于情妇和私生子的传言还未嚼烂，女孩的死因又立刻当做头版头条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绿鞋女人曾拍着胸脯说，那晚她看见了有个男人提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从四号院跑了出来。随后，这条信息变得越来越丰富，直到被编成了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的故事。
肉铺老板是这个故事公认的“男主角”，这个广为流传的版本最开始是由一号院的老太太提出来的，理由似乎也十分充分——女孩死后，他便以一半的价格拿下四号院的仓库，改成了现在这个门市房。

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原来是药厂的，和这个胡同里的大多数人一样，也是个下岗工人，是拿了少得可怜的买断钱从厂里的宿舍搬出来谋生的。而他本人对待这些谣言就像是局外人一样，也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自顾自地起早贪黑地干活，偶尔有闲的时候就会爬上房顶对着后街的服装厂嘿嘿嘿的傻乐。大家和他熟络了之后，便对这个从不缺斤少两，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人少了份偏见多了份好感，甚至后来还有好事的大妈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他却都一一拒绝了。
他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搬来这儿的，一个已婚女人。胡同里又沸腾了好一阵儿，一边咂舌议论起是哪个女人，一边又连连感叹着他的死心眼。可是，那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已经无人再提起了。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好了伤疤便忘了疼的，或许是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