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真实的虚假②(3)

又是一声猫叫，叫得更尖锐刺耳了，它在人类面前的弱小使它无法逃离，只能在尖叫中释放痛楚。人群安静了几分钟，议论声便又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人们对着一地的猪骨，讨论起五六年前的那个女孩。
死的时候才17岁，有的人说是为了小男友殉情，有的人说是受了侮辱，还有人直接猜起了“凶手”。人群中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偏离了主题，女人们抱怨着自家男人，又一边炫耀着他们新买的首饰，男人们则装成洁身自好的样子痛骂这个畜生，眼睛又忍不住一直瞟着躺在楼梯上那具发肿后更加丰满的尸体。

疯子则又疯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从人群后面走到了酸枣树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人们惊恐地让出一条宽敞的通路，皱着眉头，满脸鄙夷，把黑眼仁翻向下，瞟着他。那酸枣树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落了一地果实，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躯干。疯子用尽力气将身体贴紧着它，将眼泪无声地翻滚进嘴中，把脸扭曲成拧着劲的棉麻布，痛苦而解脱。
霎时，胡同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极了，能听见的仿佛就只有过去的，一个是少年嘶哑的哀嚎，另一个是女人发疯似的尖叫……
这档子事发生在甲四号院母子四人刚搬来胡同第三天，他们住的原是四号院在东面多盖出来的一处别院，是那位出版社的领导将他们安置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