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足够了(2)

“月亮还是一样的圆，”胡秋往天上瞅了一圈儿，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身旁的佳乐说，“有时候看到了卡车，还是会忍不住地想重来一遍。”
“你还是不甘心？别傻了，前天的同学聚会你都没去，人家当时也拒绝你了，我当时在楼道那里都看你快憋不住哭出来了。”
“你看见了？”
“你以为？”
胡秋沉默了一会儿，想和佳乐争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得将不甘的神情又憋了回去。是佳乐首先打破了沉默：“要我说，再重来几次都一样，”见胡秋没吭气儿，佳乐接着说，“咱们回去了，可金梦瑶还是金梦瑶，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让她不喜欢你，而是她本来就没把喜欢过你。”
胡秋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扶着电车的同时抽出了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裤兜，和上回一样，只抓到了一个空空的烟盒，他用力地握住这个空盒子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那只烟盒开始被捏得变形皱褶，有那么一瞬间，胡秋觉得这和当时表白失败时口袋里被紧紧握住而揉作一团的情书手感还挺像。当时的他以为可以从影子里冲到光下，他也绝不会永远只是跟随在烟花之后水中的倒影，也绝对不会永远傻傻地坐在她的旁边，就像等在人生的路口无法向前走出半步，他以为他可以迎接瓢泼大雨后的彩虹，他以为他会因为成功地表白而难自抑地流下泪水，并兴奋地将手中那厚厚的一沓情书展示在阳光之下。可到最后除了自由落体的眼泪什么也没有。

胡秋松开了空空的烟盒，重新握住了车把手，将车子缓缓地推下了桥，两个人走到了烧烤摊子前面：“老板，一斤羊肉，再拿点儿酒。”
吆喝完两人就寻了个位子坐下，又是胡秋先开的口：“我还是想和她再打个电话。”
“还以为这回会不一样，你怎么就不开窍？别开玩笑了，前几天聚会你都没来，你没电话打个鬼地打。”
“我试了穿越之前的电话号码，是一样的，”胡秋兴奋地把手机掏了出来，给佳乐展示通讯录的那个名字，又点了进去。
佳乐惊愕地看了看胡秋，随后反而更加平静：“你是怎么试出来的？”
“我离开学校后老爸给了我手机，我发现电话卡和之前一模一样，后来和店里老板还有师傅加了微信，发现他俩的电话也和之前一样，然后我就在出师从学徒毕业的那天晚上趁着庆祝喝酒的酒劲儿打了过去，”胡秋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然后呢？”
“我打了过去之后就有人接了电话。”
“谁？不会是金梦瑶自己接了吧？”佳乐轻轻笑着说。
“不是，是黄翠琦，你应该记得，就是金梦瑶的闺蜜。我就捏着嗓子说要找金梦瑶，她问我是谁，我一下子就听出来她的声音，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说梦瑶去超市了，一会儿回来。我当时紧张得不得了，说了句打错了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