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在逃后(3)

”我是一死士，他是一渔夫。”她想到周遭的竹林，想到他悠扬的号子，想到他响亮的笑声。“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她也不愿满手的血，继续如魅般在夜里生活。
“可终究……”
突然，从小屋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一串脚步声。脚步迈得很急，踏水声响个不停。她很慌乱，却咬唇逼迫自己镇定。她右手紧紧反握剑柄，背部潮湿的衣物现在已经湿透。那步子分明是直朝这处木屋来的。“放手一搏。”她想。“只是身死此处，便再也吃不到鱼了。”她摇摇头，要将旁念狠狠压下，准备先发制人。一击，是她现在所能发挥的期限。
就在木屋被“吱呀”推开时，她从门的一侧窜出，剑刃亮出寒光般的锋芒。“糟糕！”她腹部因用力而拉扯过度，又加之过分紧张而开始痉挛，手都没有伸直，剑便跌倒地上。“要死！”她蹲在地上想到。但屋外却是一身蓑衣的他吓瘫在地。雨拍打在蓑笠上，跌落的铁剑上，以及他哆嗦不已的脸上。“我……来送饭。近来河水涨得快，水……水一急鱼也越难捕了。”
她愧疚得无地自容。他是如此的无条件关心着她，而她却几近将其置之死地！她眼前浮现的是一具尸体和痛苦扭曲的表情。她没脸继续留下去了。她不愿让爽朗的笑就此湮没。她拾起剑，手抖个不止，却仍咬着牙，捂腹准备离开。

“对不起，我……”
她猛地被抱住了。
她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体察到一股不曾发现的英气。
“外边下雨了。所以……别走。”
她挣扎着，带着哭腔喊着几句“我会害死你！”“放手！”她脸埋在他的臂膂，静静抽泣。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愈抱愈紧。
第二天清晨醒来，她发觉她躺在木板床上。床上潮了的稻草已被扔掉，身上几处伤也已经换好了药。她的脸上黏糊糊的，这使她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泪，昨晚的……她脸上顿时生起了两片霞云。他就趴在床尾睡。她第一次发现那张脸上的迷人之处。
胡子剃后是哪般模样？她冒出这样的想法后，顿时间感觉羞了，把脸撇开，轻轻抽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