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剧院魅影(5)
即使还有许多人在路途中命丧沼泽,身葬兽口,哪怕是身躯残破,伤口处鲜血淋漓深可见骨。却依旧跟着这位英雄。
有人敲响了小鼓,鼓声时而急促,时而低沉。有人肆意高歌,那歌声像是白鸟一样飞翔在阴云汇聚的天空下,风雨欲来,仿佛崔巍的黑色群山连绵起伏。
“水滴坠入土壤,
死荫庇护幽林。
迷途的人们,
凭借绽放的火光,
判断前进的方向……”
那些弥漫着的瘴气失去了毒性,凶猛的野兽丢弃了他们的牙齿与利爪,树木开始燃烧,阻挡着他们前进的障碍开始畏惧,匍匐在地上成为他们回归家园的垫脚石……
台上的人群触及到了那层隔绝了天堂与地狱的黑幕。
他们……回到了曾生活的草原,回到了他们视为家园的地方。
人们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再看向那位英雄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影倒在了草地上,空荡荡的胸膛内什么也不剩了,他化作枯骨,永远的与这片草原融为一体。只剩下手中还有着微弱火光的心脏,火星随着灰烬飘散在柔和的风中 ,落在草地上,散发出幽蓝的火星。
人们脚下带起的风,吹散了那最后的火星。
他们回到了草原,而带领他们的英雄,魂魄随之回到家园,安眠在厚土之下。
“多么悲壮啊,不是吗?蜡烛燃烧流下了白浊的泪水,凝固在底端。”汐殇拍着我的肩膀,轻声说,“回归草原的人们永远的忘记了曾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英雄,他们脚下踩着尚未燃尽的火焰,心安理得。”
“不,蜡烛燃烧,无声流下的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将后面的蜡烛点燃了。”我反驳他,“人们是不会遗忘的。”
“燃烧时,可以照亮寒冷刺骨的黑暗,无尽夜幕下寂静的燃烧,光亮温暖,可驱散黑暗,也能点亮下一根蜡烛。”
“你就……这么确定吗?”汐殇袖袍一挥,遮蔽了我的视线。薄纱般的袖袍落下时,周围环境变了模样——方才破败的剧院转瞬间变成那个曾辉煌的剧院,来客们衣着考究,坐满了座位。愁云惨雾弥漫在剧院中,他们泪如雨下。
“你看,他们在为这个遗忘的悲剧落泪;你听,那些低低地抽泣声是不是宛若海潮回荡?”聚光灯下,我们注视着彼此,他的眼眸宛若一汪清水,但是想要再深入些,却好似无尽的深渊。
“遗忘的悲剧?”听见汐殇的这番说辞,我不禁握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