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重蹈覆辙(13)

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要看，还要去废弃许久即将拆除的高中回忆母校，所幸鬼片剧情也不是处处有，静谧的校园里还有点让人安心。林琅讲起高中来滔滔不绝：“……肯定没见过类似的高中，停水一个月，让学生自己搬桶装水上六楼，六楼夏天还漏雨，整夜地滴，那个声音特别像……”路过食堂时她描述跑饭的壮观场面：“……像动物迁徙，感觉一群猛兽在楼里窜来窜去，还要发出鸣叫以示存在。”
她又说：“……平常是高一先吃早饭，高二再吃，有一次因为考试改成了高二先吃，结果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忘记了，打铃的时候直接从讲台上冲出去吃饭，听他们说，都没来得及叫她，她就不见了。”
“后来呢？她吃了两顿？”
“没有，那次之后，她逢人便说，她不后悔，为了不占其他同学以及高二学长学姐的便宜，在马上就到她打饭的时候选择了回来。”
两人笑起来，在操场上兜圈子聊天。
亓海灵边想着，边在记忆的角落挖出每一个细节，像欣赏钻石一般细细地看。可惜的是，现在不能压操场了，拆除后的废墟胡乱堆叠掩盖了本来写满了欢乐记忆的学子故土。
还有酒吧，那是个……时好时坏的地方。一沾了酒精，林琅变得沉默，亓海灵变得忧愁又伤感每次都要问：“一个人，表现得很喜欢另一个人，却不记得那个人的一切，包括喜欢的东西，吃东西的口味，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是名字和存在。林琅眨眨眼，皱着眉说：“什么人啊，分了吧。”又说：“我都比她好。”亓海灵张嘴又闭上，好半天才忍住眼泪。走的时候，林琅爱说：“再见。别忘了我。”

“噢。”亓海灵一转身就跑走，留下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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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迟迟！出来玩！”林琅好不容易和老友小聚，对方却嫌他烦，宁愿和游戏作伴。闪烁的手机屏幕，桌上的空酒瓶，三分之二是林琅的杰作。
她喝得不知东南西北，在外面瞎晃，感觉有一片星空，叠加在另一片上。碎星星掉下来，落在树林里，引出一些微光，微风全都被带来，还有白雾飘散，像是精灵吹来的神秘黑夜，星光都暗淡，只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穿着白雾，怎么神色忧郁，怎么了？
林琅上去问：“怎么了？”亓海灵一惊，又见她脸上红得不正常，就明白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跳舞吗？”林琅向她伸出一只手，亓海灵接过来，跟着她瞎跑。其实什么舞也没跳，只是拉着手转圈圈，转呀转呀，林琅本来就晕，这下直接躺地上了。
亓海灵也坐下。
林琅陶醉地看着夜空，忽然又蹦起来，张开双臂，要把宇宙都揽在怀里：“你看，这么——这么——多星星。”“嗯。”“这么——这么——多呢！”“嗯……”亓海灵只觉得悲伤，她刚想应付一句“全都是你的”，林琅却转过身看她，认真的语气不像在野外而像在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