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落(3)

行凶者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形象极为落魄，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怎么，几乎是处于癫狂的状态，无意识地袭击自己看到的人。
顾斐左手用力，但还是留了点余地，将醉鬼的手拧了个脱臼，夺走了那把匕首，并松开了钳制，任那人倒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惨叫。
惨叫声盖住了三条悠生的声音，注意力集中在袭击者身上的顾斐并没有注意到，拄着伞旁观的白玥搓了搓手，食指跳起的火苗点燃了她叼着的烟，透过淡蓝的烟雾，白玥盯着三条悠生的眼神及其复杂。
似乎有仇恨，又似乎有怀念，又像是透过这个投影在看着什么。
短暂的平静中，三条悠生的声音在遥远的西区再次响起。
“那么，祝大家，圣诞快乐。”
更大的爆炸声响起，满天的电子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盛开，与漫天细密的雪花混杂，充斥着节日的喜悦。
原本安静下来的醉鬼像是被光芒刺激到了一般，开始抽搐，嘴角吐出白沫，惨叫和呻吟与庆祝节日的欢乐乐曲混合在一起，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几个还能成型的字。
“求求你……呕……再给我……”
“他毒瘾犯了。”顾斐原本想制住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无奈抓住那人的肩，将他拖进了有遮挡的楼下。

那人哀求的声音已经渐渐转化为尖叫，甚至不像是人类的声音，顾斐几乎怀疑他会把自己叫到窒息。
看着他做完这些，白玥把烟在墙上按灭，烟灰顺着墙滑落，在地上微微亮了一下，又不甘地熄灭了。
“走吧。”白玥没有什么反应地瞟了一眼地上抽搐的人，在东区，随便一个黑暗的巷子里都是成群的流浪汉和吸毒者，对这些抱有怜悯毫无用处。
两人没有再多交流，只是默默的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白玥摸出钥匙，钥匙扣上的金色铃铛随着开门的动作叮铃作响，径直掀开门帘走到里间，凌乱的桌子已经被收拾整齐，桌面上找不到出门前的两杯东西了。
“希尔，我的杯子呢？”白玥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开口问了一句。
滑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色的感应器顺着天花板上的轨道滑到白玥面前，一只机械臂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冰冷冷的男声响起：“主人，我的分析显示您现在不适合再喝酒了。”
白玥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灌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滑过有些肿痛的喉咙，一些曾经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白玥无声地哭了起来，身体沿着墙壁滑落，将头埋进自己有些硌人的臂弯，只有控制不住微微震颤的脊背透露出了她此刻情绪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