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六.九渊（十）(4)

“讲文明。”希卡利心累，这孩子一得意忘形就把好好的话说得粗俗如彼，真不晓得从哪学的。道晚安式地摸了摸小额头，这个动作经常让奥特曼调侃“都比你高了还腻歪得和没断奶一样”，他也不在乎。起身问道：“明天去第十二巡逻组报到，你是唯一一个新人，不带梦比优斯气息的话，没问题吧？”
“整得跟我本体是那装置似的。”小梦比优斯鼓着脸嘟囔，“十二组最大的连一万岁也没有，相比之下谁是新兵蛋子没个定呢。”
“晚安。”希卡利出去掩门，小家伙方才的话语，触动了他心中为搭档保留的柔软之地。小家伙说出此言，是否意味着接受了不属于他的人生的记忆呢？那带着委屈的愤慨的迷之自信的小表情，没有半丝他的搭档的影子。
有些事情，这辈子不结束，是毕不了业的。
随他去吧，淡然接受也好，无奈接收也罢，人不能只活在过去。希卡利为心里的自留地竖起墓碑时，横亘在他与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之间的墙，同步地瓦解了。
下次见到你一定要好好骂一顿！小梦比优斯拿南向的墙当美洛斯捣了十几个直拳，收获双手酸麻胀痛，再瞅瞅地上离成功仅半步之遥的狼藉，脑海中浮现美洛斯完全没当回事的神态语气，一股热血上涌，不好发作，扑在床上哭了起来，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一般，想大声哇哇又好面子，整个埋进枕头底下，紧贴着床板无声大嘴一张一合，周围的床单拧成了皱皱巴巴的旧报纸。兀自无声哭泣一会儿，觉得乏了，呼噜噜翻身关灯睡觉。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算越亏。
他侧耳细听确定希卡利睡了，才稍微放点声。
“小猫。”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希睿在无人时呼唤他的昵称。
“小猫不哭。”温柔透亮的嗓音的主人，轻轻地替他擦去大颗大颗的泪珠。
小梦比优斯翻坐起身，揉揉眼睛，面前来客，不是昔日室友又是谁呢！“他妈的，鬼魂托梦这种老旧桥段发生一次就够了！”他人生第一次在一瞬间感受到复杂的情绪：委屈、烦躁、惊讶、欣喜、气愤交织一起，混合出了陌生的体验。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机警，拉开距离，戒备姿势冷冷地盯着来人：“煽情之前，先回答问题吧。你是谁？希睿，成为希睿之前，是黑酒吧歌手威斯特，星际赏金猎人莫巴赫，地质考古学家马克.希恩斯，还是地球刑辩律师陆行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都是，也都不是。”希睿一如往常温和地笑着，上翘的嘴唇间，添了少许苦涩，“我记得的名字，全写进档案里的。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那些名字，究竟对应着我开始流浪之前，还记得的零星的事情的哪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