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64-66）(6)

连城璧轻轻哼着熟悉的曲调，傅红雪认真辨别了一会儿，听出这是他曾为自己唱过的采莲曲，那会儿同样也是为了哄自己睡觉，不过他肯定不记得了。一想到这茬，傅红雪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轻手轻脚挪过去，挨着连城璧身边坐下，又怕吵醒孩子，遂传音道：“城璧，我听人说你也忙了一整天，把孩子给我抱着，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连城璧屈起食指，轻轻揩去小孩嘴角流出的口涎，笑道，“跟你们一比，哄孩子可轻松多了，你才是需要赶紧休息，明天不是要去漠北吗？那儿的村落又远又偏，山路也更不好走，你今晚不养足精神可不行。”
“明天下午才轮到我出去，我可以早上多睡一会儿。一整天没见了，别急着赶我走。”傅红雪静静地凝望着他看向小孩时的温柔笑意，“城璧，你很喜欢孩子吗？”
连城璧想了想，点点头：“是挺喜欢的，小小的东西总是很可爱，无论人、动物还是器具，一旦缩小了似乎都挺可爱的。而且我肯定不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怜爱之情就会额外多出一些，估计也是为了弥补自己不能为人父母的遗憾吧。”
傅红雪不解地道：“为什么不能有？你的身体没毛病，我的也没毛病，虽然我之前从未考虑过生孩子的事情，但只要你喜欢，我当然可以和你生。”

“啊，这个嘛……”连城璧迟疑片刻，轻轻放下怀里已然睡熟了的小孩，盖好毛毯，示意傅红雪出去说，“红雪，我仔细想过了，你看我折腾了十多年，体内又是毒又是蛊的，虽然有办法治，却也不能保证完全清除，万一余毒引到孩子身上，对它、对你都是个大麻烦，我实在不想冒这种风险，而且你刚刚不是还说没考虑过生孩子的事吗？干脆我们就别要了。”
傅红雪在沉思。
连城璧停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反应，索性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不仅是不要孩子，成亲之后，我也不打算标记你。最好等我死后，你依然是干干净净无牵无挂的一个人，来去如风，自由自在，想独处便独处，想找第二春也不必有所顾忌。红雪，你要离我远一些，我们俩绝不能亲密得好像一个人，否则我很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份亲密而伤害你。我小时候大概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不要给我任何重蹈覆辙的机会。”
傅红雪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我能拴住你吗？”
连城璧争辩道：“但标记之后一切都会变的，信引的影响涉及方方面面，不信你去问问伯母，看她怀着你的时候是否对白门主的那些花言巧语深信不疑。”
傅红雪心想，说到底连城璧还是不够信任他，但他也深知这会儿时间紧迫，绝不是拿来吵架的好时机，所以硬是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埋怨，顺着连城璧的话回道：“我知道了，等有空了我就去问，时辰不早，我们先回房。如果诸事顺利，三日之内能将大月国巡视一圈，然后我就帮你解蛊，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