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64-66）(2)

傅红雪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解释道：“我记得中原那边，如果皇帝非常信奉佛教或者道教，就会册封一些有名望的得道高人，甚至尊为国师，对吧？那放在西域差不多就刚好反过来，历任大月国主都必须得到斑衣教的认可才算名正言顺，倘若斑衣教不承认某个国主，那么任何一位斑衣教的信徒都完全有理由推翻他。对西域百姓而言，斑衣教教主才是天神的使者，就好比中原百姓会把皇帝尊为‘天子’一样。”
连城璧又折回去扫了一眼桌上的那页信纸：“可现在却查出大月国是天宗最主要的供货商，尤其是铁矿石乃至加工好的兵器，如果不是有人蓄意陷害……”
“这不可能。”傅红雪不假思索地道，“整个西域都是斑衣教的地盘，除非有了解内情的人故意走漏风声，两方势力联合起来瞒天过海，否则无论是谁，想在大月国动手脚就一定绕不开我们的眼线。也就是说，大月国即便没有主动投靠天宗，为天宗提供那些走鼊私鼊物鼊品，最起码也是知情不报的程度，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连城璧总算想起自己是在哪儿听过“大月国”这个名字了，迟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年大朝贡，代表西域赴京城进贡的其实是大月国？可既然斑衣教的地位比国主更高，那使者不也应该从斑衣教里头选吗？”

傅红雪道：“我娘不喜欢中原皇帝三跪九叩的那一套，再加上大月国主多次恳求，就答应让他带人过去了。”
连城璧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国主是怎么‘恳求’的？给伯母写信？”
“最开始是写信，后来见我娘迟迟不给个准话，就亲自上门恳求了。”傅红雪疑道，“我当时只觉得奇怪，毕竟进京看人脸色又不是什么美差，但也没多想。城璧你怎么看？”
“唔……好消息是，我猜那些能够证明大月国与天宗狼狈为奸的所谓证据，大抵只是两方串通好了一起编出来的，斑衣教开采的铁矿石与精心锻造的武器并未被小人偷偷挪出去中饱私囊，该你们赚的钱一分一厘都没少。”连城璧安抚地笑了一下，“伯母还指望拿这笔银子养家呢，矿山与冶炼场地通通围得比铁通还严实，想从里面顺手牵羊可难得很。”
傅红雪却并未宽心：“有好消息，是不是也有坏消息？而且我不明白大月国为什么要造这个假，他们都没真的提供货物，难道还能指望天宗做冤大头分给他们好处？”
连城璧摇摇头：“大月国想要的并不是做生意的那点好处，他们另有所求，而这正是最麻烦的。红雪你一直忙于习武和学医，所以可能对生意场上的事没什么概念，我就直说了吧，天宗要是真把大月国当作最主要的供货商，那绝对攒不出什么像样的家底；然而事实却是天宗的势力横跨塞外与中原，宗主哥舒天甚至有余裕建那么大一座玩偶山庄，抓几十号人进去，每天好吃好喝，美人作陪，就为了看那些人一点点堕落乃至崩溃。如此奢侈地找乐子，怕是与王公贵族相比也能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