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与露西亚（3）(2)

必须要吃！这是在对露娜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她从来没有吃过生肉。也许从今过后她会成为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也许从今以后她会对肉产生心理阴影，可是如果不吃下去，那么就没有以后。
本以为进食的过程会是痛苦的折磨，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看来是不用担心未来会对肉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了。反倒是露娜缩着脑袋，一幅病恹恹的样子，满脸娇弱，昏昏欲睡，仿佛被恶毒巫婆诅咒过的公主，这让露西亚的心揪了起来。
“露娜，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露西亚用额头顶着露娜的额头，手掌摸向妹妹的腋下和肚子，还好，没有发烧。
“姐姐，我困了，我想听睡前故事了。”露娜的声音是裂缝里渗出的光，顿时让露西亚心里的阴霾隐去。
“好好好，姐姐给你讲……”露西亚把外套脱下，盖在露娜身上，让露娜枕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叙述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啊，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家里只剩下与她相依为命的妹妹了，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她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在满大街的呼喊着，叫卖着，希望有好心人能来买两盒火柴。可是大街上人影绰绰，偏偏没有一个人会看向她，仿佛他们都是影子，本就与她不在同一个世界。渐渐的，她累了，她走到了烤鹅点的橱窗前，拿起一只大大的，不对，是最大的烤鹅，然后回家去了……那天，她和妹妹，都吃得很饱，很暖和……”

露西亚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沾染了仙女的魔力，又像是应和着耳畔 妈妈唱着的摇篮曲，露娜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脑袋在露西亚的腿上轻轻地蹭了蹭，呼噜声渐渐响起。
讲故事的声音渐渐哽咽，像失去一口气的吹笛人。她仰着脸，哭了。
等到擦去眼泪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惨淡的空白。
“露娜……”她伸手向身旁抓去，触及的是毫无触感的空气，和手感粗糙的空中花园量产床单。不对，不对，那种感觉不是这样的……可是握拳时的空虚感却又让她莫名熟悉，不久前她还站在大厅时，也又那种感觉——那是失去的感觉。
“那是……梦吗？”意识海泛起浪花，把印在梦之沙滩上的足迹冲洗得干干净净。哦，不对，还留下一只大大的烤鹅。
露西亚回想起几日前的经历：
“指挥官，您的黑眼圈很重，是没休息好吗？”
“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