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刀】镜花水月(4)

夏彦难得地乱了心神，沉默地切断了与镜子的联系，脑中翻来覆去尽是女孩的身影。
“夏彦彦！”女孩抱着一大束开得烂漫的金茶花，笑弯了眼， “今天路过家附近的花店，我觉着这花儿开得可爱，特别像你笑的样子——”
“夏彦彦，”女孩眼中闪烁着璀璨光芒，“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成为你的骄傲。”
“夏彦彦……”女孩手上描摹他容貌的动作不停，脸上却腾上了可疑的红晕，“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画你吗？——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的样子镌刻在我的心上了……对你的感情，我想，用喜欢来评价是轻浮的，因为对很多人都可以说喜欢……所以我想说，我爱你。爱不是对所有人都可以说出口的，而你就是少数几个我可以说‘爱’的人……”
那个女孩，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他啊。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这是幻梦一样的存在吗？
夏彦突然开始心疼起了女孩。若是他没有“意外”发现这样的真相，女孩便会小心翼翼地地抱着满怀的不安，带着那样明媚可爱的笑容与他度过那些幻梦般的时间，又期望着第二天他仍然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随时可能失去的心酸，她一直都在刻骨铭心地感受着。

……但，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自己的声音是他人赋予的；自己的经历是他人的痛苦与遗憾所改写的；甚至对她的爱也是程序所拟定的……又有什么能证明自己活着？还有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对游戏文案中的“缝合怪”的喜爱，亦或是对如今朝夕相处的他的喜爱？
那么，自己如今对她的爱……该如何去看待？是程序使然的“习惯”，亦或是陪伴中悄然生出的情愫？女孩的心中满满当当的都是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够与她真正地相遇，能够爱着她，他不悔。
07
他最终还是选择恢复了联系，却没有出声告知女孩。女孩和闺蜜聊着电话，像是完全没有考虑到少年会做出偷听的举动，清朗明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夏彦的耳中：
“……嘿嘿嘿，我最近写了给他的情书，结果看视频被整哭了就写了评论，好多人都点赞了来着。”
“诶？那我有感情地读你不要笑我欧——”女孩咯咯笑着，“咳咳，那我来啦。”
女孩深吸一口气，垂眸看着屏幕上自己亲手敲出的文字，用如同哄睡孩子般的轻柔语气朗读着：“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夏夫人……挺好的，没有社会地位差距，没有财富差距，没有上下级关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天生一对……我爱我的少年，爱他夺得胜利的骄傲，爱他为国家发光发热的模样，能为我带来安全感，却也让我的心中有着满溢的不安与心疼，他身上的伤疤是他的荣耀，也是深扎于我心的利刃……隔着薄薄的屏幕，也间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万里鸿沟，那么生与死有什么好怕的？他依然是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他意气风发的笑颜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