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扣(2)

part1
梦生十岁。
她在院里过的第一个生日，没有小姑娘喜欢的蛋糕，鲜花，甚至没有一句“生日快乐。”下午的太阳炙热，烧在皮肤上生疼。梦生被继父扯着头发拽到铁门上按着打了两耳光，跪在没有荫蔽的地方，一寸一寸的皮肤都被阳光烫红了。
跪到发懵了丁程鑫和刘耀文才从外面回来，一拉开铁门梦生便不受控地倒下，满头都是汗，丁程鑫被梦生的身体砸中，他托着梦生的肩膀，和刘耀文一起把她抬到秋千里。
大夏天梦生也不穿裙子，长裤长袖遮蔽下是跪的发红的膝盖和晒得脱皮的手臂。刘耀文找了几条干净毛巾沾了水给她擦拭，刺痛让梦生回了神，她没哭，可是说出来的话丁程鑫听了好难受，她说:“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刘耀文擦拭的手顿住了，糯糯地开口:“阿姐，生日快乐。”
她笑啊，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是水乡来的雨霖，细细碎碎地掉在丁程鑫心里。
part2
梦生的继父是工厂里的工人，平时不经常回院里来，一回来就会喝酒，打骂梦生，他是北方汉子，生得高不说，很壮，下手也重，一耳光挥得梦生找不到方向。梦生的妈不敢保护梦生，奶奶也不敢，丁程鑫和刘耀文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梦生被打，奶奶都会把两个男孩子关在楼上。可她从来不说，她爱笑，被打了被骂了被拎着罚跪也只是偷偷地对着丁程鑫刘耀文笑。

秋天了，梦生的继父很少回来，梦生没怎么挨打，月亮升起来了她就坐在三角梅架子下跟刘耀文说江南，说画舫船，说长着青苔的桥，说爸爸。她每次提到爸爸都会笑得灿烂，像江南的白墙灰瓦，安静中透着灵气。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刘耀文比她小半岁，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喊她阿姐。高出半个头的弟弟拾起地上的三角梅递给她
“阿姐，我就快长大了，你再等等我。”
阿姐，文文会保护你的，再等等我。
part3
梦生和刘耀文在同一所小学，上学路上要从绿铁门出去左拐，经过红墙，穿过一条平房街。树影在整齐的平房上密密匝匝地拼在一起，黄色的叶子添了几分衰颓。梦生却是很喜欢，住在江南时少有落叶子的树，江南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好看是好看，就是看多了乏味得很。
刘耀文贪吃，长江中下游进入“秋老虎”，还是热得很，丁程鑫每天只给他一根冰棍的钱，吃没了就只能巴巴儿地看着别人吃。梦生她妈每天都给两块钱，她省着钱，每天都买一根一块钱的绿豆冰，掰了把红豆沙多的一截给刘耀文，剩一块钱她就捏得皱巴巴的塞在书包小格里攒着，留起来给爸爸买他喜欢的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