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六）(3)

小皇帝瘪瘪嘴，拉了你的衣袖，“姐姐嫁去定国公府尚不足一载，怎就向着他们说话了……”
“我既已出嫁，便是定国公府中人，而非仅是明瑟郡主。”你淡淡开口，“我不想陛下亲手做这等腌臜事，所以才指了人来协助陛下。可若他做不好，还以下之身来蛊惑君王，那便留不得他。”
小皇帝抿唇，半晌，他松开抓着你袖子的手，“姐姐，是我想亲手杀了那老妇，而非他人所惑。父皇驾崩前，曾召我去过他的寝殿……”他垂眼，“我知姐姐向我之心，可此仇，我定要亲手来报。”
你沉默片刻。
“陛下，是我对不住……”
“姐姐！”他再次打断你，指着桌上的食盒转头过来，看着你的眼神亮亮的，“这是什么？”
你与旁边的知寿相视，不约而同地轻轻叹了口气。
知寿抿嘴笑，伸手将食盒打开，“陛下好机灵，郡主都还没有看过呢。”她将食盒内的盘子一个个拿出，“这是定国公府上魏谦交与郡主的，里面的点心皆为世子亲手所制，都是郡主平时爱吃的。世子细心，都记了个清清楚楚呢。”
你看着一个个碟子，目光有些发愣。

一旁的小皇帝眉毛挑得极高，“想不到定国公府的世子竟还会做这些伙夫灶台之事。赶在大军开拔之前，倒也还能腾出工夫来。”随后又伸手去探，“我都不知姐姐喜欢什么点心……”
“哎，陛下，郡主还没吃呢……”知寿连忙道。
小皇帝悻悻收手，转头看你，却意外地见你面上的点点泪痕。
“姐姐……怎么……”他突然慌了，结结巴巴地开口，双手有些无措，“我不吃了，姐姐吃……”
你摇摇头，“我没事，陛下想吃哪个便拿吧。”
碟子里头有刺玫花饼、脂油糕、软香糕，甚至还有一小碗杏酪。而从最下面的盒子里，端下来的是一碟金桂香糕。
“哎，世子还写了一张单子，”知寿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了些点心的制法，怕是担心郡主之后想吃又吃不到呢。郡主……？”
你擦了眼泪，点点头，声音微哑，“收好吧，嘱咐小厨房仔细研究了……”
知寿又笑，“郡主不用担心，临行前，世子把府内的掌勺姑姑都一并送来了呢。”
小皇帝在一旁嘟囔，“……这是将军还是厨子还是老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