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风雨铜舟（六）(6)

东兰凰平静恬淡地笑了出来。
“失去至亲挚爱的痛苦，现在，你们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了吗？”
……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那声鸟鸣——
殊声匆忙之中拉开的弓｜箭，被弩｜箭一一击破，大将军终于策马奔出，却快不过东兰凰手上的动作……
族长——
听见了不舍的呐喊……
“洪水来了！快跑！”
听见了惊慌失措的人们四处奔逃的脚步……
“这个笨女人！笨女人……”
夹杂着熟悉的聒噪声，造就落幕的绝响……
他们应该会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吧……
东兰凰闭上了双眼。
就让一切，在此终结。
……
※
尘埃落定。
程阳赶来的时候，殊声正为担架中的人盖上幕布……
紧握双拳，程阳咬着牙颤声询问：“既然你在，为何不救……”

回应程阳的，只有殊声的隐忍沉默，以及同样攥紧的手在颤抖……
※
大榕树下，东兰河边，大将军、程阳、殊声，东兰族人与幸存的将士所有人不分彼此，聚集在一起。
他们每个人手握一柄沾满了桐油的箭矢，静静地目送着那躺在鲜花铺满的竹筏上的人，流向江水的中心。
大将军第一个上前，点燃了手中的火｜箭，挽弓｜射｜向竹筏之上。
接着是二长老、程阳、殊声、以及东兰的所有族人和来自中原的边境将士们。
一人一箭，所有人轮流为已然沉睡不醒的那个女子送行。
在大榕树下，那张象征着总结同好的誓约书信，终于不负众望的烙印上了通红的印章。
击釜
不知何人率先唱起了送别的歌谣，异域的语言好似古老而源远流长的轻风，穿透了灵魂，吹入耳畔，拂过眼前……
人们燃起篝火，围绕在大榕树下，高歌、祭祀、舞蹈；他们敲响碗筷，敲打铜釜、头盔、地面，他们痛哭，欢笑，吵闹，用最古朴，最单纯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内心翻涌，却难以描述，最真挚的情绪与情感，热烈的气氛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