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风雨铜舟（六）(2)

“只是要灭这规模的山火，需要放水的量级必定不容小觑，东兰地处低洼盆地，如果放水……”
“会死很多人。”微垂下眼眸，东兰凰眼里有些犹豫不决。
程阳明白东兰凰的忧虑，毕竟铁骑也是自家的队伍，每一个将士，都是一条人命。
事到如今，比起眼下困境，她还是更担忧考虑到了自己的感受……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大坝。”程阳揉揉东兰凰的发顶，“一切用哨声联络，开闸之前，我会吹一声鸟鸣示意，在那之前必须拖住程鑫，疏散村民。”
不必担忧——
“这是他们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应有代价，一切听天由命吧。”
※
然而突变又起。
不知何时，大长老竟然挣脱了绳索，趁人不备慌慌张张地奔逃下山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呐喊：
“大公子快逃！大公子快逃！他们要开闸放水，要用水淹了所有人！所有人！”大长老歇斯底里的模样已接近疯魔……

然而大长老在穿过重重人影之后，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紧慌失措的人们踩踏下，地上的那一团血色如此刺目而扎眼——阿东被箭矢穿透胸膛，就这么倒在大庭广众之中，无人问津……
那一瞬，仿佛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自己所做的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大长老泪流满面，跪倒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痛哭流涕……
不眠不休的箭矢，再次漫无目的地向着所有人席卷而来……
※
东兰凰飞奔而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感叹一声，东兰凰四处寻找着二长老的身影，一边吹响东兰的集结哨声，指示着村民紧急避难，撤离回山上的洞穴中。
“来不及了……”
身后传来二长老沉闷的叹息。
“已经来不及了……”
回过头，东兰凰看见了以二长老为首的一队人，面容疲倦而周身凌乱的狼狈模样：村民们手持各式的农具刀具，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聚集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