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曾见否(2)

于是他颤颤巍巍地试探着说，得杀掉九荒魔，杀掉那全天下人都杀其不掉的九荒魔，杀掉那几乎与“灾祸”同义的九座荒魔。
古往今来，多少能人异士死在了诛魔之途上，流国的大将军，御灵国的护国大师，大平原上的蛮兵们，他们去时是那样意气风发，死的时候却是那样寂寥无声。到得最后，甚至连具尸骨都剩不下。
但她回来了，虽是遍体鳞伤，总归四肢健全。而当她从那幅画卷中拿出九颗色彩各异的内丹时，他的表情只能以精彩形容。
“你可能有些许误解，容我提醒，我对你并非一无所知。”正在鬼道绞尽脑汁思索着对策时，女子的声音有如炸雷般在他耳边爆响。他惊恐地抬起头，看见的是女子平静无异的面庞。她并未理会鬼道的反应，接着说了下去：“鬼道，世人皆知的名医，寻常疫病姑且不论，断肢掉肉也仅算轻伤，连断头你都能想想办法，你的医术甚至能触及命数。”
她蹲下身，直视着鬼道惊恐的双眼。
“你也很黑，在你这儿治病的人，不脱一层皮就别想让你动手。你的名声臭了，找你看病的人就少了，于是你干起了死人生意，盗人遗物，贩卖遗体，以至于到现在，几乎不再见得到什么正经人找你求医。”

她凑近过来，吓得鬼道连连惊叫，挣扎着想让座椅往后移动哪怕一寸。
“但我不在乎。不论你医品如何，你的医术我已见识过。只要你能治好她，无论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力为你完成，一如起初我答应你的，这柄霜璃和这幅山河社稷图，都可以予你。我相信你不会无的放矢，因为你过往的履历中从未哄骗过人，更未让人去过这几处地方。我相信，这些东西确是我妹妹所需。所以，请你认真告诉我，还需要什么？”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他所学的那本《奇门遁甲》里，详尽地记述有这种情况。寻常医者，医治身体便是极限，至于大能，方可以修复精神，愈合魂灵。然而他与他们都不同，他可以干涉一个受损的气运，缝补一个破败的命数。只是，治疗命数所需的代价过于庞大，说白了，就是用另一个人的命数去换病人的命数。病人的命数越宏大，损伤越深，所需的命数就越昂贵。而现如今，照他的判断，若想医好女子妹妹的命数，恐怕得要......
“比干心。”
话音刚落，鬼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上下嘴唇一合，脸上的冷汗较之前更甚了。“果然，是这个吗？”“不，不是！我说错了，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