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夏夜惺忪「花开苦楝」(10)

/
这几年许丽珂一点一点染上了抽烟喝酒的恶习，秦万青上高中之后她对于烟酒的依赖就越加病态。秦万青中考结束那个暑假许丽珂出门买菜时扭着了腿，痛得好几个月走不了路。后来秦万青又考上了住宿制的高中，离得很远，两周才回一次家。——难得回来一次还要提防着许丽珂会不会随时发作。
许丽珂每次发作都会骂她很久，从骂她那个卑鄙的丈夫开始，一直骂到为什么自己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却落到这种地步。所以秦万青学乖了，如果哪天回家看到一地烟头和啤酒盖子，一定要先躲起来，或者去贺家。每次往楼上跑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荒唐，我疯了吗，居然把一个刚上初中的小男生当作自己的避风港。

许丽珂抽烟抽得很凶，先猛吸一口，把自己笼在烟雾里，然后咳嗽。咳嗽不喝水，喝酒。酒是许丽珂的生命之源，是麻醉剂，是止痛药。秦万青偷偷试过家里的二锅头。一点儿也不好喝，她灌了半口就吐在洗手台。为什么呢，为什么烈的酒也溶解不了她的苦，她们的苦。
她没办法像许丽珂一样依赖酒，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想走出去必须要先站起来。她始终坚信，只要两条腿还在地上，就能站起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考后。
填志愿的时候秦万青非常果断，她的分数足够填报一个一线城市的优秀医科大学。她太急着想飞出这里了，贺阿姨听说后兴高采烈地讲，这录取之后居委会不得给你拉个大号横幅出来。平时很少见到的贺峻霖他爸，也很高兴地拍着她肩膀说我儿子得多跟你学习学习。贺峻霖呢，嚷嚷着要她请客，吃完结账的时候他掏出攒了好久的零花钱说，今天高兴，下次再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