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三篇》(5)

妻无言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司机，开门下车。我向其道谢后也紧随她的脚步。司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驱车离开，把我们二人丢在原地。
我与妻并肩沿着小路，往巨大草坪的方向走去。
“可曾看过日出？”妻向我发问。
“在记忆中似乎有过一回，高中时期，和朋友几人去海边看来着。”
“感觉如何？”
“其实也没怎么样，日出这种东西每天都有，在哪看都一样。”
“后来没再看过？”
“现实生活中没有。”我极力摸索着回忆，却怎么也想不到其他的场景。“倒是在电视节目里看过”

“没有特地想要看过？”
“没有。”我直言不讳地答道，“我不是那种人。”
“那，当年一起看日出的朋友呢？”妻又问。
“一个从事律政行业、一个在中学当英语老师、一个结婚生子，还有一个在七年前死去了。”我的脑海中迭代出他们过去的面容，但却不清楚他们今日的样子。
“没有打算再一起去看日出了？”
我摇了摇头。
“或许没有机会了。如果有人邀请，怕也会淡然拒绝。我不是那种人。”
“那么，愿意陪我一起来看日出？”她侧过头来盯着我，说。
“当然。”我不违心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