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忧国的莫里亚蒂】灯塔(3)

“我好想再见你们一面。”
“威尔，你在做什么？”
突然，阿尔伯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威廉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他感受到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重量。
“哥哥，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仿佛心中所妄皆成真一般，路易斯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路易斯特有的语气，似是无奈又是担心。
威廉不敢回头，唯恐一回头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你们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路易斯，阿尔伯特哥哥？”
“威尔，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旅游吗？”阿尔伯特不解，他疑惑地看向威廉，“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再回卧室里躺一会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哥哥，这几天的暴风雨确实让你受惊了，虽然航行里险些迷失方向，但幸好有座灯塔，马上我们就着陆了，还请哥哥放心。”路易斯也似是看出了威廉的憔悴，担忧的说道。
威廉愣怔地听着陌生的话语，抬头看着前方。原本的熊熊烈火不知何时开始缓慢缩小，逐渐凝成一个点，在船的不远方，变成了一座灯塔，散发着温和而稳定的灯光。而天边的不详红光也变成了拂晓的晨光。
威廉回头，看到阿尔伯特和路易斯正担忧地看着他。视线向外望去，没有什么腐朽的甲板，也没有破败的游轮，灯火通明，一切都像阿尔伯特所说的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家族旅游一般。

我真的只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吗？混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间，威廉突然感受到一阵头痛，双腿发软似是要倒地。威廉痛苦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阿尔伯特和路易斯的惊呼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廉再度睁开了眼。腐朽的木屑味首先钻入鼻腔。一切似乎回到了在幽灵船上的模样。仿佛家族旅行才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
威廉靠近栏杆，双手撑在上面。不远处的礁石上几只海鸟在休憩，甲板上依旧铺了层银。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相似。
威廉目光散漫的望向海面，无垠的海面空无一物，散满了绝望。
威廉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到废旧的船舱内，右眼的余光却悄然瞥到了一道微弱的黄光。威廉定睛，待看清楚之后却愣住了，喃喃自语：
“Lighthouse……”
永不靠岸的幽灵船此刻却仿佛受到指引，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里缓慢地向灯塔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天即将破晓的时候，船靠岸了。舷梯自动拉开延伸到岸，威廉看着通向陆地的舷梯，犹豫了。他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生或死，也不过是一段短短的舷梯。
威廉重新回到了甲板上。他找不到上岸的理由。
摸了摸西装的内口袋，烟果然还在。威廉又拿起一根。
烟雾缭绕中，威廉仿佛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他看到了高塔，看到了高塔外的鸽子，也看到了高塔内的那双翠绿的眼眸。烟雾被海风吹散，又重新凝聚。他这次看到了一双和他曾经一样绯红的眼睛，看到了那原本用来遮住伤痕的刘海被重新撩起，也看到了被摆在床头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