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伪骨科】“哥哥，我可以......吗？”(6)

我知道，我从内到外，都快要腐烂透了。
亲生父母，伤疤男，边父边母，还有边伯贤。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罪魁祸首。
他们从头到脚地，摧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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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一年，我逐渐从边家抽身。体现在我因为打工而不经常回家，体现在我很少拿他们给的零花钱，体现在我对边伯贤刻意的疏远。
不过边父边母并不怎么在意，问过几次都得到了相同敷衍的答案后便不再追问随我去了。
至于边伯贤，每每回家看到他还是如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只不过不再是玩弄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了。
当然，指望他跟我交流是不可能了，在这上面我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在我连续一个月没有回家的时候，他破天荒地问了我一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那夜夜色正浓，月光穿破云层倾泻而下，在落地窗前的地上洒下晦暗的朦胧。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背脊挺着，双手瘫平搭在膝盖上，虚弱的视线轻轻落在桌面上，神色被隐匿在阴影之下，令人看得并不真切。

“你是一个学生，高二，一个月不回家，当我们是死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许关心的意味。
在这一刻，我时隔一年再次感受到了所谓的亲情，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拿捏住，泛起一片酸涩。
可是问出的问题，不痛不痒，不合时宜。“哥哥......你，你特意等我吗？”
在我过去的十六年人生里，鲜少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关心，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家人，也没有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去对别人好。
人都是渴望温暖的，我也不例外。
我不害怕一辈子都被禁锢在凛冽逼仄之中，却害怕突然光顾在我身上的阳光，成为真正让我痛苦一生的枷锁。
所以啊......尽管边伯贤曾对我恶言相向，成为我某一瞬间极其憎恶的人，却也可以在施舍我偶然的温存之时让我不受控制地溺毙其中，无限贪恋着这点温度。
“哥哥，我还可以......重新喜欢上你吗？”末了，我又哽咽着嗓音补上后半句话。“我会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