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 平安喜乐 繁荣昌盛(4)

班主任张老师安排班干部，高伟自动请缨做了劳动委员。以后，一天到晚，只要教室有点脏，高伟很快就会拿了扫把扫地。九五五，叶子现时所在的班常得了卫生红旗。张老师喜喜地拿着红旗挂到教室前面时总要说一句：“这都是高伟的功劳。”黑黑的高伟嘿嘿的笑着，黑黑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文科班的学生，作文都写得不错。每次作文评定，都有一大批同学被提名。叶子和另一个女娃李哲琴，因为文风独特很快被带语文的焦文溢老师记住了。焦老师年近五旬，一口标准流畅的普通话类似评书家曹叹的声腔。他上课语气舒缓，爱引用一些典故来引申加宽文义，一篇课文总是从从容容绵绵密密细细道来。他很喜欢古典文学，古文诗词讲起来神情飞扬，眼睛闪闪发光，不确定地看着教室的某个地方，仿佛已跟作者回到了作者年代。一年里他最常见的装束是一身洗得发白，皱皱的蓝中山装，脚上一双布鞋。他在穿戴这方面可以说是他这个年龄段老师的代表。春秋冬，一身蓝中山装，天气稍一变冷，就棉鞋、棉裤、棉袄、围巾甚至棉帽，从头武装到脚和那些皮鞋西装加黑呢大衣的年青一辈像两个世界的人。有的上了年纪的老师，不但穿衣落伍单调而且不讲卫生，蓝中山装的衣袖和前襟都明光明光的，棉衣里面的白衬衣一层黑黑的污垢，且满口粗话。

就这样，谁也不敢小瞧他们。他们往往都是自己教研组的权威。
阴历十月份，高三年级搞了一次作文评定，叶子写了一篇《梦中风铃》。用一串梦幻中摇曳的风铃隐喻了自己对现实和理想之间差异的感伤。当然这种感伤于叶子来讲是朦胧而浅淡的，一个还未涉世的女娃能有什么深刻感受呢。焦老师初看了叶子的文章后说：“曹叶子，你写得这是啥嘛。没中心，重写！”叶子不服气，把那篇文章重新抄了一遍又递了上去。隔了一天，焦老师捎话叫叶子去他办公室。叶子忐忐忑忑地去了，只怕焦老师看她又交了《梦中风铃》生气。
进了办公室，焦老师正在改作文，办公桌上堆了厚厚一沓作文本。见叶子进来，他伸手指指叶子抄在作文纸上的《梦中风铃》说：“你这篇文章我又看了一遍，看出意思来了，你再重新抄一下，字写整齐点。你这里面有一个字，斑斓的‘斓’字的写错了，下去查个字典改一下。”
“还要抄？”叶子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你这娃咋恁懒得！”焦老师停了笔盯着叶子说。叶子赶紧拿着作文跑了。
晚自习上了半截，叶子交了作文。黄战利拿着几页纸走了过来：“曹叶子，看一下。”叶子翻开一看，原来是一篇作文。题目是《一些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