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达达尼奥(2)

如果在是原来，达达尼奥敢说自己熟悉这城市的每一寸，可是现在整个玉城大变模样，几乎是整个城市只剩下“骨髓”还没太大变化的程度——地铁轨道还在，虽不再人头攒动，列车也不再发动。达达·西西里从小生长在这座城市。在父亲早逝后，母亲就离开了玉城不知去了哪。达达知道自己是奶奶的负担，因此他独立的很快。与其说达达是跟半瞎的奶奶一起生活，不如说达达是自己摸爬滚打着跟城市一起生活。
达达在中学学习的最后一段时光中，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飞毛腿”了。不单单是他跑得快，他在贫民窟中穿梭时像是一只豹子。他能从一座建筑的顶部跳到另一座，如履平地。不久后，外婆病逝，达达就辍学了。那年他十七岁，游走在几个帮派间当一个“快递员”。在他干完第一个三年时，他作为自由身，被包括伊万多在内的几个帮派老大所认可。虽然没加入哪个帮派，但也没有什么人去刁难他什么，几乎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对他有所求。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是绝对不会加入某个帮派的，但是在达达刚刚满20岁时，他投奔了当时新生的“黑鸦帮”。在之后刀尖舔血的5年中，他站到了帮派二把手的位置，黑鸦帮也成为了和伊万多平分秋色的大帮派。然后他毫无征兆地放弃了胜利的果实，隐藏了起来，仿佛他这与死亡背对背的5年只是个游戏。

在那五年里，在不可避免的帮派战争中，他幸存了下来并且得到了成长——之所以说是“幸存”，他确实不只是一次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达达离死最近的一次，用“医生”吉米的话来说就是只差一厘米，子弹要是打到了肺的话，达达当场就会被自己的血窒息。当然，那次他也不只挨了那一枪。
巴蒂最爱去的烤肉店，位于四环路东，老板是个棕皮肤的老实人。烤肉店有点家庭餐厅的意味，只有三张圆桌和一个长桌——刚好能让一帮干部紧凑亲密的坐在一起，连切切私语的空间都没有。照明灯用的是黄色玻璃罩，昏黄的光令人感觉安心。四环路东是巴蒂起家的根据地。烤肉店总的来说是十分安全的。家族干部经常在那里聚会。但是烤肉店的后来来的伙计里有一个是马库·伊万多的眼线，那家伙跟店老板沾亲带故，巴蒂不许达达多问，达达也没放在心上——那是达达犯过的最大的错误，也最致命。在那次家族聚会前把一众干部和巴蒂的行程透露给了伊万多。事后巴蒂拷问了那个眼线，竟然只是为了两千块就出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