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3)
“她那天突然登门拜访,一脸急促问我:‘那条河在哪?那些伪善者在哪?!’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我仍是回答:‘不知道。’但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愤怒地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段沉默像是约定好的一般,我们二人都一言不发。
“我听说她还留了一幅画,能看看吗?”
镇长起身,我连忙跟上去。房间里窗帘都拉着,只有几束光勉强从缝隙中挤进来,“自己看吧。”镇长声音有些发颤。我惊叫了一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那副画很大,上面画了一只鳄鱼,只不过是一只在桥洞下死了的鳄鱼。它那庞大的骨架上挂着如树皮般干枯的皮,长着大嘴里面却只有几根稀疏的牙,两只眼睛似乎还有一点生气,让我恶心的是尸体上张满了蛆虫,似乎在爬。
我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镇长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祷告。一步又一步我走近那副画想找找线索,我触摸着那副画,那是副油画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这才如炮烙般将手收回。
“你最先想到的是吴老鳄吧?”
“你有他线索?”
“还是别查了,查不到的,人三天前就死了。”
“什么?”
“就是死了,尸体应该还在桥洞下边吧。”
我冷汗频出,因为就是我来到小镇的第三天夜里那困扰我的“吧嗒,吧嗒”声没了。
“还有啊那个女画家之前还挺正常的,可就在吴老鳄死的前一天她就问我那个神经问题。”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行了,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走吧!”
我就这样被强行送了出来。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桥洞走去,只要确认一下就行了......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镇长把我送出去时的诡异笑容:“真亏那个小木屋你能住那么踏实!”离桥洞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腐烂的恶臭,已经那些来回飞舞的蝇子。
这回身体真的不受我控制了。
我极力想否认这恐怖的现实,但僵硬的身体不听我使唤。终于,我还是机械地来到了这里,那确实是吴老鳄的尸体,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那里像一只鳄鱼一样。身上长满了白色的蛆虫,仍在他身上来回地蠕动,我清楚地看见皮肤的缝隙间有白色的东西在蠕动,嘴里,手掌间,几乎全都是,不停地蠕动,没有停过......有只蝇子从它身上飞到我脸上,我就只是干看着,胃里阵阵翻涌,腐烂的恶臭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