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忘川无岸（24）(3)

“嘻嘻，你才是个小笨蛋！菜的糊味那么重，你怎么会相信它好吃呢？嘻嘻嘻…”
“因为是你说的呀~我这么相信你，你却骗我！”周九良憋住笑，假装板着脸，声音沉沉地说。
他看到孟鹤堂的笑容僵了一下，信以为真地紧张起来，脸侧了侧，试图用倾听来分辨周九良的情绪。周九良不讲话，坏心思地逗着他，孟鹤堂变得小心翼翼，轻声询问：“你…你生气了吗？”
周九良的心一下子被戳到了，怎么舍得让他在不安和畏惧的情绪里停留太久？破防来得那么快，不由分说：“傻瓜！逗你啊！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说着，他抓起孟鹤堂的手，捏着他食指小小软软的指尖尖，放到自己的脸上：“你摸摸，我的眼睛是弯弯的，嘴巴也是弯弯的，我在笑啊~是你让我很开心！我在笑呢！”
气氛从刚刚的轻松，忽然就变得暧昧起来。
是的，他的眼角有细细的笑纹，滑过脸颊时仿佛有翠翠描述过的酒涡。孟鹤堂的指肚触到了周九良软弹的嘴唇，一股触电样的酥麻让他的整个手臂都绷得紧紧的。可是，他的心被挑起了一种兴奋感，手指舍不得有一刻地离开。

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迅速又缓慢地流逝。
周九良裹住孟鹤堂微微颤抖的手背，一遍又一遍描画着自己脸的轮廓。他想他能记住自己的样子，像他这样朝不保夕的人，说不准什么就没命。从前，他不在乎，苟活而已。可是如今，他有了牵挂，有了念想，便厌倦了sha戮，厌倦了所有习以为常。他握着孟鹤堂的手，第一次害怕自己会si！
“如果我si了，你会记得我吗？”周九良把孟鹤堂的手贴在脸上，动情地问。
孟鹤堂像被一盆冰水浇顶，身子哆嗦一下，眼里盈了一汪热泪。他想挤出个轻松的笑容，可是失败了，那语气一下子被潮湿坠得低进尘埃里：“我会记得你！但是你不要si可以吗？九良，我……我现在只有你了！当然，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在我身边！没有…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人，我跟你切肤相溶一样。无论你在哪里，求你，不要si！我……我不知道……你是谁，做什么的，来自哪里，都不重要！九良，我……我只是不想你有事，不想……”
周九良把他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闷闷地说：“可是，我不想当你的朋友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