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上海弄堂41号(3)

“哪儿来的小孩？净说些糊涂话。”
“我虽小，但先生曾教导，国家之希望，立志于年少，您虽年长，眼界见识却不一定能如我。”
“哎，这小孩，找打是不是？”
“住手！”
有男人从货仓里走出来，喝断几个正准备动手的人。
“贺先生。”
看到来人是上海有名的货商贺先生和太太，大学生们立马变了态度，恭恭敬敬地喊人。
“霖霖，怎么了？”
“他们说，有些人生来就要弯腰过日子，而我们生来是要抬下巴看人的，我觉得不对。”
“如何不对？”
“先生说生而自由平等，我们都一样，无高低贵贱之分。”
“那你打算如何？”
“要觉醒，要改变，改变这个睁不开眼的社会。”
“在这之前，穷人若要弯腰讨生活，我便蹲下来与他们相视谈话。”

掷地有声，一番话说得众人忍不住鼓掌称赞，言语间羡慕贺先生有个如此伶俐聪慧的儿子，几个大学生自知羞愧，灰溜溜离开了码头，再反观小孩子却被大人夸得红了脸，躲在母亲身后不肯再露出脑袋。
“你个小赤佬，一上午摔了两回，不能干趁早滚蛋，别在我这儿磨洋工。”
麻绳鞭子抽在身上，皮肉一下变红，几鞭下去，皮肤慢慢往外渗出血来，严浩翔缩成一团，咬着牙不肯吭声，任由鞭子一下一下密密麻麻落在自己背上。
“不许打人！”
刚刚还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孩儿不知什么时候蹿了出来，挡在严浩翔身前，监工被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却没刹住，一鞭子抽在脖子上，“啪”的一声，小孩儿和监工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小少爷......您......我......哎呦......”
监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颤，汗早就湿透了内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