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58-60）(6)

傅红雪惊诧地道：“***的也能做皇商？”
“未必是赤影蛇毒，我感觉天宗只是靠这种成鼊瘾的毒药叩开中原门户，大头的生意并不是那个。”连城璧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下颔，目光沉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另外别忘了他们的根基在西北，那边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分久必合，近些年已然有一统之势，但仅仅顺势而为是根本不够的，想当可汗的人还需要具备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天宗可以提供。它能提供什么？人口？铁器？私盐？军马？粮食？抑或全部？啊……感觉都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光靠咱俩肯定没办法解决，对吧？”傅红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他回神，“空想无益，既然我们解决不了，那就去找能解决的人。”
连城璧听罢在心里一合计，忽觉柳暗花明，原先的种种低落情绪一扫而空，张罗着要给京中的“贵人”写信。傅红雪见他如此，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竟主动拿起一块儿看上去挺花哨的墨锭要帮他磨，好在连城璧及时发觉，忙伸手拦下，解释道：“那块就是摆着好看的，干磨不出水，你若是好奇，等吃完饭我挑一块容易上手的给你玩，这会儿就让我自己来吧。”
傅红雪点点头，搬了把椅子乖乖坐到他的左手边，目不转睛地看他写字。他的日常字体偏舒展飘逸，连笔颇多，兼具习武之人的豪气与名门出身的文雅；然而这次写信的时候落笔很规矩，板正的方块字整整齐齐落于平坦纸面，黑白分明，透露出另一种干净舒心的美感，傅红雪知道这叫“楷书”。

“……我就写封信，有什么好看的呀？”连城璧被傅红雪那灼热目光盯得很不好意思，随口问道，“红雪，你想不想去京城玩一趟？”
傅红雪断然拒绝道：“不想，人太多了，东西又贵，和你比划几招都施展不开拳脚。”
连城璧却是没有料到对方如此果决，无奈笑道：“好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去京城，理由么也跟你的差不多。那要不我跟你回斑衣教？或者我领你逛逛姑苏也行。往后一起过日子，光咱们两个推心置腹可不够，还要熟悉彼此的家人呀。虽然你说过令堂对我还算满意，可未尝亲身体会，总觉得心里没底。”
傅红雪道：“去我家也行，但沈姑娘还小，你真的不打算在济南多待一段时间？”
“十八岁，不小了，我已给她留下充足的人手，余者还需要她自己努力，否则一个无法服众的家主，即便名正言顺，也只能当个摆设。有她父亲在，这道理她说不定比我更懂。”连城璧忽然想到了什么，扬起眉头，调侃一笑，“你当年孤身下江南找我，不也是她那般年纪？”
傅红雪反驳道：“那会儿你虽然藏头露尾的，但用心找也不是找不到，总比当上一家之主要容易得多。而且沈姑娘她爹不是还指望能利用她的婚事拉拢盟友吗？这种爹非但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反而还会是最大的阻扰，所以你多帮帮她也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