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58-60）(2)

“担心哥舒天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在我身上报复回去。”
沈璧君长叹一声，道：“正是如此。”
她并不知道当年沈飞云杀的天宗宗主和现在的哥舒天并非同一人，连城璧觉得人都死了那么久，不必再特意区分，便也没作纠正，只说哥舒天定不会对他动手，他能帮哥舒天一个大忙。
沈璧君奇道：“这又是为何？”
连城璧就将自己的身世挑重点给她讲了讲。
沈璧君听罢若有所思：“表哥莫不是打算凭此身份与哥舒天周旋？”
连城璧道：“你知我最讨厌麻烦，只是天宗的水太深，我必须智取，绝不可乱来。”
沈璧君赞成道：“不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表哥当年还是时间太紧了，未能做到斩草除根。”
连城璧却蓦地意识到不对劲，以哥舒天的傲慢劲儿而言，若只是“未能斩草除根”，漏了几只小虾米，那点小打小闹能被哥舒天郑重其事的称为“家业”吗？子承父业，子承父业，哥舒天想要让他这个亲儿子继承的，究竟是什么“业”？
事不宜迟，送走沈璧君，连城璧立马跑去后院找到正在打坐的傅红雪，问他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圣殿底下都听到了些什么。
傅红雪道：“你觉得背后另有玄机？”

连城璧道：“嗯！”
傅红雪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道：“给我点儿时间。”他记性真好，没多久便基本将小公子与哥舒天的对话完整复述了出来，仅个别字眼有出入，但这已经完全够了。
“‘只是中原的一小部分’……吗……”连城璧闭上眼又睁开，沉着一张脸苦思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道，“红雪，怪我太轻敌了，这件事大概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要不你……”
傅红雪平静地问道：“又想把我甩在一边自己逞英雄？”
“我没有！”
“……”
“……”
“对、对不起嘛……”
傅红雪道：“哦。”
连城璧一下子慌了，但又非常清楚傅红雪生气的时候既不吃硬也不吃软，理亏就是理亏，因此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话能拿来道歉，只无措地低低唤了几声他的名。
傅红雪明知故问：“你怎么不说话了，生我的气不想理我？”
连城璧道：“我才怕你生气不肯打理我呢。刚刚实在对不住，我……从前都是大家依赖我，指望我拿主意，尤其是在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偏偏只有你反其道而行。”他不自觉浅浅一笑，满目柔情，又很快摆正神色，一字一句皆饱含诚恳，“我明白这种想法与心态并不全然是好的，尤其放在你我之间，所以我保证会努力克服；方才也只是说顺嘴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看轻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