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话与魂 1.2(3)

全身汗湿。
泡在浴缸里，周身冰凉，花洒的细雨不间断地落在头上。
他隐约回忆起梦里听到的那段话，不过他听见的似乎不止这么一句，别的只是想不起来了。
沉下去，淹下去。冰水轻吻他的天灵盖，在闭气中他感到窒息。思路像早上的太阳一样一点点清晰起来。黑色的白色的，浴缸小红点。罗楠晃了晃头，画面在头脑中成型。
冰冷的水带来的窒息感居然莫名亲切。
“一只乌鸦立在一家老钢琴的一角。”罗楠吐出一串泡泡，浮上来，低声对自己说。

再晃头，进入耳道的水流出来，耳内一阵温暖。
六点五十分。
“喂？刘岷烁？”罗楠单手把几个盘子叠起来放回柜子，“什么？今天来接我？”
“嗯，就这样了楠叔。”电话传来一阵扑气的声音，“我就要到了啊。”
“就比你大一岁，我就是你叔叔了？”罗楠皱眉挂断电话。刚把手机塞进口袋，抬眼间他透过厨房外窗看到门口在蹦跳的一个小黑点。他压低眼镜仔细看看，诧然间连心脏漏跳半拍都不知道。
一只乌鸦在门口啄食昨晚那群白蚁，现在它们都死了，落在门口的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