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迷失忠诚(上)[阴影俱罩，各自为营](8)

最后，黑暗四散开来，仿佛法网当头。副族长逐渐消失，化为齑粉，最后一丝轻风带其离开。捷克抬起头来，视线逐渐清晰，不寒而栗，慌乱不安地意识到那是一个幻象。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巧克力正站在幻象中所在的地方，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他，暗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友善和戏谑，而其背后，是阴鸷恶戾，是残暴恣睢。
捷克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对他点了点头，慢慢地后退，最后转身就跑，狼尾上的绒毛根根恣张。他听到巧克力在叫他:
“捷克，一切没事吧？”
“没事的！”他大喊着往前跑去，在荒原上时刻意放轻脚步并转头留意着身后无尽的黑暗和密密匝匝的森林。直到确认身后无人，他才庆幸地往前蹑足而去，越过边界，在界外之地上奔跑着。
肺在尖叫，但他已经麻木了，踉跄着仿佛在晕眩中行走一般，脑海中只剩空虚。飘渺虚无的黑暗再次将他笼罩，像是狼群一样追逐纠缠着他。最后是瘫软的肌肉迫使他敛步。他大喘着气，挣扎着向前挪动，随之瘫倒在地。鲜血四溢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恐惧地叫了出来。
“捷克！”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把那血淋淋的画面从脑海中抽出。捷克无力地抬起头来，看到团团灰黑斑驳的身影向他跑来。

捷克立刻就站起来了，晃动着麻痹的双腿向副族长蹒跚地走去，最后无助地倒在他怀里。团团抱着他，慢慢地将站姿变为坐姿，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捷克把脸埋在一片柔软的烟灰色中，泪腺像是被狼爪攫过，泪水肆无忌惮。他害怕，他很害怕，现实残酷无情，他比兔子还孤立无援。狼最喜欢攻击孤立无援的兔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抽噎着说，“团团……我害怕我会被……我会被……”
“嘘，没事的！”副族长轻柔的安抚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捷克喘息着，呜咽起来:“你是对的，团团。要是我早点相信你就好了！”
团团没有答腔。捷克抬起头来，看到副族长黯淡无光的绿眼睛中的阴影已经化为乌有。
“我不会指责你什么的，”最后，团团轻轻地说道，“成员嘛，肯定都是像你一样，傻兮兮的，外厉内荏。行了，现在你最好和我一起回庇护所睡觉，别重新看到冒牌者那居心叵测的目光了。”
捷克放任副族长把他带走，来到一个依傍石壁、封顶的芦苇丛中。团团钻进去，冲空气喊道:“我把他带来，是因为他真的很怕那疥皮家伙！给他点时间适应吧！”
捷克颤抖着在出口处探着脑袋。芦苇丛中空无一人，显得空虚得可怕。他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