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同仁堂 (四十一)(3)

“是...”
虽是语带迟疑，谢金对李鹤东的所有问题皆是有问必答，就像他曾经答允过李鹤东，这辈子绝不对他隐瞒，一五一十娓娓道出他和张鹤文十多年的一切
“那麽”
刻意放淡语气，李鹤东的眼神移至垂挂床顶的纱帐
“你十五岁中试那晚，在月下跟他说了什麽？”
谢金胸口一紧，惊慌和愤怒融为一体，但更多的是恐惧。鹤文，你竟逼我到这个地步？！
他...竟是低估了张鹤文的心志
要骗李鹤东自是容易，而之前他也说过，对自己是深信不疑，但是骗不了东子，那双美丽的杏眼，纯淨无瑕，清澈透明，任何谎言汙点，都捨不得让它玷汙这般明亮的眼睛
但此话一说，怕是今生与东子无望，要是失去了他，这生又有何意义？
“我说...我说...”
谢金咬牙，身体已是不听使唤的抖颤
“我说，明月在上，我谢金今生...对张鹤文不离不弃，见月如此心，永不...永不相负”
说罢已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
李鹤东早已猜想必是此般情深的言语，但真的听到时还是心如刀绞，他好强不愿示弱哭泣，但在心裡已是泪如雨下，身软不能动弹

“东子--”
谢金哽噎的声音更让他心慌难抑，李鹤东勉强起身，伸出手擦拭谢金脸上的泪，见他泪愈發不止，靠上前轻轻吻去苦涩的泪珠
“别哭了，爷，我懂”
自然懂的，那份年少情真。自己初识谢爷时，何尝不是这般情真，是天地万物都不可灭的真纯情坚，是以为此生此世都永不动摇的自信痴迷
正是因为懂，怎能让他成为负心背信忘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