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花(6)

“慢慢说。”
“要好好吃饭，别喝不干净的水，天冷记得加衣服，别喝酒，不许见异思迁！还有，早点回来。”女孩一口气说完，脸上淌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嗯。”
“啊……走了。”目送着男人离开，女孩开始找鞋子。
“怎么办……鞋子，找不到了，身体好沉……”
女孩每一步，都艰难地失去重心一般。
鼻子上有烫烫的东西。
女孩伸手一摸，手上全是令人绝望的红色。
“啊咧，阿七，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啊，我只是，我只是爱着他而已啊！”女孩泣不成声，血与泪一齐流了下来。
“我只是想和他一起活着，一起变成老爷爷老奶奶而已，想陪在他身边而已啊！”
数月后
原先该有两人的居室，如今空无一人，屋外花盆里的花也枯萎、凋零。
男人在屋外坐着，手上拿着烟枪，良久。
佣人们则忙碌着。
“宝宝睡了？”
“嗯，刚睡。”
“天马上就凉了，该怎么……对老大讲啊。”

“别吵吵了，不吃不喝，就那么坐着，已经三天了呀，已经跟他说了，根本不理我。”
“大概是没能见到东家最后一面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如此任性啊。”男人痛苦地掩面。
“不打声招呼就转生，还没等人回过神来就撒手人寰，我……我连叫你等一等的时间都没有啊。”
男人的背后突然起了一阵风，刮下桌子上的卷轴。
稗田阿求 哀恸之冬
“打他！”
“打他！啊哈哈哈！”
“打脸打脸！”
“快跑啊！”
“跑喽！”
被熊孩子们拿石头砸的男人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的抽烟，时而磕一下烟灰。
一晃又是很多年，男人已经变成老爷爷了，脸上的皱纹一天比一天多，头发也已稀疏，一幅雪鬓霜鬟的样子。
东家这边也开始收粮食了。
“您好，新收成的大米和蔬菜。”
“您辛苦了，一直以来总麻烦您。”佣人说。
“您客气，要道谢的话应该谢我们老大，我只是给抬过来而已。”挑夫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