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花(7)

男人还在吸烟，面前篝火发出的噼啪声是寒秋里最暖的声音。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只不过，这次是棉被。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在默默地支撑着这个家，为什么？”
男人不作声。
“你觉得我的日子过的很苦吗？怎么会……你就这么讨厌这个家，这么讨厌我吗？我……”
男人不作声，又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女孩发作了，大声斥责起来。
“脚都麻了，溜达两步吧，”男人作声了“要不要，陪我去那里看看？”
男人带着女孩走着，来到了乌鸦盘旋的地方——墓地。
“这里是……”女孩不解。
男人伸手掸掉墓碑上的浮土，露出“稗田家先祖”这样的字来。
“在这里，长眠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爱的女人，另一个是，爱我的女人。”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苦等了，我无论转生多少次，都会偿还你的。”女孩叹道。
“并不是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都写在……那卷轴上了。”男人接着说“我都看了，写在那卷轴上的一切。”

在男人还是大叔的时候，他拿起了被风吹落的卷轴。
在有限的生命里，无法实现的愿望，喜悦也好，悲伤也好，感情，记忆，宝贵的回忆，打一开始，转生什么的……就不存在，那个卷轴，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一笔债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先代的愿望，我终于明白了，那就是我自己的心情，请至少，相信这一点。我的子孙啊，请代替我，去爱那个人吧。
“要是能早一点，哪怕早一点点发觉……我他妈的，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男人呜咽着，泪止不住地流。
“请你不要去责怪她们，况且，你面前，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希望你变得跟她们一样。”男人缓缓道。
“可是……这样……就这样……太悲伤了呀……不管怎样……我如果不能偿还你的话……那，那不就是说……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生在这世上的啊？”女孩嚎啕起来。
“本来她们俩，打一开始就不欠我什么。爱情不是买卖，比起别的，重要的是，我已经收下了，她们最珍贵的东西。”男人把女孩拥在怀中“傻丫头，爱情，并不是这世间的全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