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银博】火烧云（二）(3)

某天，父亲带着自己来到了雪原上。
那天雪原的天空上铺着层层叠叠的薄云，仿佛在深深浅浅地拥着天空。
然后银灰见到了几个人。萨卡兹，菲林……还有一个没有明显种族特征的人。他的黑发微微有些长，几乎快落到肩上；皮肤几乎白过脚底的雪，泛着琉璃般奇怪的脆弱感；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总让人尝出点病态又激进的味道来。
“您好。”那位萨卡兹先迈出一步，“这位是……”她看向银灰。随着她的话音，那个黑发青年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一扫先前的阴郁，那个人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浅色的瞳孔折射出破碎的光。
后来的谈话银灰记得并不清楚，只记得最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事。
——只记得最后，太阳赠予的、炫目的礼物，仿佛只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不过一面之交。
再后来，一系列的政变、妹妹们的遭遇、咬碎牙齿的憎恨和谈笑风生着破局的隐忍，将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也几乎将那个人的轮廓从记忆中抹去。
直到银灰再一次见到他，那一天的雪景才得以复生。

两个执棋者，惋惜着对方的改变。仿佛奇怪的恻隐之心在催促着他们去彼此扶持，同时两人的另一只手却都在悄悄布着局。
谈笑风生，刀光剑影——真心不过那几近忘却的一面。
唯有手中棋子不为虚妄。
银灰顺着博士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见了正在包扎伤口的预备队干员们。
“……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博士的声音很轻。
“我到底在争取些什么？奋力挣扎的的结果又是什么？”
——我这种烂人自己都活得不明不白，为什么要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仿佛是在问自己，仿佛是在问对面的人，仿佛是在质问一切。
“盟友，别看我天天没心没肺地搞敲诈，我也会累的。”博士没有转头，只是嘴角上翘。
什么时候呢？
追逐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而失去色感时没有，因为他的色彩在温柔的王变为枯骨时才全然褪去；曾经的友人对他恶言相向时也没有，因为他的灵魂早就在见证一个个伟大战士死去时变得千疮百孔。
他好像有点疯了。
在雪原拿自己做实验制药的他，到底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