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六、九渊（七）(2)

“断几根肋骨你至于吗！！！”小梦比优斯联想到陶总“精于世故”的累累“战绩”，厌恶地肘开比奥特之父还要年长许多试图拉扯他的老者。
“至于！小爱，我只有小爱了！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信誓旦旦关心她，照顾她，我才放心她去战斗序列报到，可是呢？”昔年端着茶缸气定神闲地指挥气态能源泄漏抢修的总工程师，现下无助得歇斯底里像骂街大妈。
“老爷子，小爱是您的孙女，不是您的物品；我是她的同事，不是她的保镖。”小梦比优斯抱着手后退一步又进步逼视，一字一顿，“别入戏太深。”
入戏……是啊，戏，而已。
陶总先是圆睁双目，而后如同扎漏了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
小梦比优斯没理会他，扔下了句“打开了，活明白点”自顾自去了。
心烦。
火花塔中心装置顶部，万米之下，勃勃生机，奔涌不息。
空旷的顶端平台，仅有一个人。他一点点挪到边上，伸出双腿在外边打晃。木工活还没做好，哼歌也没了兴致，孤独的少年，打开了虚拟乐器面板，发呆。等离子火花，依旧连接着输送管路，向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播撒明亮，无论刮风下雨，它始终在这里，不声不响不眨眼睛，仿佛亘古如斯。数度因各式灾变而移位的痕迹早已抹去。透明的球体，满着光辉，养育无数生灵，自己是个死物，比死鱼眼珠子还可恶。

泰迦的印象里，他是个爱笑的孩子；赛罗的眼里，他是个易怒的小子；泽塔的口中，他是长不大的爱哭小鬼；奥特兄弟，各有各的心思，赛文还好些，艾斯谈起他多少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泰罗看他的眼神，总是盛着过于旺盛的关爱，大家在他身上的情感投射和期待，尤以佐菲为重，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在他自己用肺呼吸的第十个小时，佐菲就不得不接受，自己满心欢喜盼来的新生命是个被判了“无情徒刑”的孩子，他无法想象，那是种怎样的幻灭与撕扯。佐菲是不是也曾骗过自己，也许搞错了，片刻，作为领导者的素质又从将他不切实际的想望中抽离，狠狠地用事实抽他大嘴巴子：活明白点，即使拥有与梦比优斯完全相同的基因和记忆，这个婴儿也不会成为他！因为他，没有感情！而后，他又如何隐瞒着其他人，独自承受这一切5000多年的？火花塔，是否也聆听过这位长子的心事呢？
细究下来，佐菲也不是一个人承受着断崖式落差。相较之下，希卡利接受得快，冷静得多，他将学者的思维习惯带进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艾丽娅这么个二把刀心理学爱好者，行为认知疗法琢磨得四不沾，脑洞大开地将记忆力训练融入早教，希卡利竟然认为可行，给自带资料库的小家伙加了个“理货员”，也算是功劳一件。多年之后，带着超级记忆法大buff的超忆症患者梦比优斯经过深入学习和“超忆者”论坛交流，不由得感叹两位科学咖的远见——早早搭建起的结构明朗清晰的记忆宫殿，成为了一个保障大脑的运行不被无法删除的记忆拖累和攻击的安全阀，除了睡梦中，超忆者常常遇到的与信息检索困难伴生的没完没了的无用联想几乎从未袭扰他的思维。尽管为了避免考试大脑放歌他缺少了和同学一起听着轻音乐自习的经历，更无法像某些学霸一样当多任务处理器，至少在认识到强大的记忆力并非了不起的超能力前，也没有为此痛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