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戒指(2)

墙很好翻，我进了院子。
“你就是我可怜的小乔吧，我的小孙子。”
一个木质的声音从摇椅那边传来。我没有看见任何人，若不是一双拖鞋连着的两条细小的腿隐没在一堆毛毯里，我都不会认为摇椅里还躺着一个人。
“是的，我是乔，吕西安。”
我来之前，他们让我礼貌一点，所以我摘下了我的帽子。
于是我住进了这间房子，慢慢长成了一个沙漠的孩子，帮祖母喂她养的那只名叫劳伦斯先生的巨大的火鸡。
我十八岁那年的圣诞节，劳伦斯先生死掉了，为了纪念他，我们把他埋在沙子里烤熟了。那天夜里，祖母告诉我，她不信神。她是沙漠的女儿。金戒指是她结婚时候戴上的，有点紧。那年遭遇土匪，来不及摘被土匪连手指一起砍去。土匪带着蓝色的头巾，和那些在采油厂死去的图阿雷格人没有分别。
祖母伸出左手，视线穿过残缺的无名指，她看到，“星座中最后几颗星辰落在地平线上，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