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亚】往迹之风(5)

这时，木屋里出来一只老虎，他的脸凹进去一块，双臂是金属义肢，这老虎正是巴普洛。巴普洛冲着枫玄所在的方向喊道：“既然回来了，就进屋歇息歇息吧！”
巴普洛的声音在树林间回响，枫玄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跑？当然没问题。别忘了，他自己可是只兔子。
“喂，小兔子！”巴普洛又喊道：“灰雉有话和你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此时此刻的枫玄只觉得热血直冲大脑，就此离开的念头仿佛被死死地压制住了，身形飞窜，凭借着零源的力量，转眼间就来到木屋前。
巴普洛所言非虚，带着枫玄进入屋内。而后，枫玄看见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灰雉的衣服被扒光了，满身是伤地跪在木屋之中，地板上散落着灰色的狼毛，脖子上套着一个绳圈，另一端系在房梁上。令枫玄有些庆幸的是：灰雉还清醒着。
实际上，灰雉不敢晕过去，一旦昏倒，套在脖子上的绳圈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枫玄才迈出一步，就觉得浑身无力，而后径直摔倒在地上。
巴普洛走到灰雉身后，蹲了下来，强抑着愤怒：“灰雉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狗屁原则，多少兄弟为此丧命，又有多少战友在离开佣兵团之后不得善终，落得个凄惨下场。”巴普洛忍不住，揪着灰雉的耳朵，对着他怒吼：“你应该亲眼去瞧瞧他们临死前的样子，哪个不是一脸的愤恨？哪个眼中不是充满了绝望？又有哪一个死后得以瞑目？！”

零源出现在巴普洛的金属手爪上，那义肢便像利刃一般刺进灰雉的肩头，引得后者发出一声声痛鸣。
巴普洛把手爪拔出来，全身颤抖着，痛心疾首地道：“我在想，如果当年你假装没看到，一切如预想地那样顺利。我的双臂就不会被雇主砍下；很多兄弟也可能早已金盆洗手，现如今过着安稳的日子；这只小兔子虽然会偏离命运的轨道，但他的前途也未必会差到哪去！我将心血倾注在佣兵团的维护上，而你，用你那所谓的原则，彻底地毁了它！”
巴普洛走到灰雉身前，模仿着当年事情败露时的口气，问灰雉：“求你不要再坚持那所谓的原则，可以么？”
不等灰雉答复，巴普洛抬手划过灰雉的脖子。
枫玄无数次地幻想过灰雉的死相：或是跌落山崖，粉身碎骨；或是扛不住衰老，倒在地上，做最后的挣扎；亦或是死在劲风之下，做自己的箭下亡魂……但是枫玄的心中却并没有设想中的那种畅爽的快感，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悲痛。
此时的灰雉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拼命抬起头，想要对枫玄说的话一句都没有道出来，发出的只有咕咕声。
“混蛋！我跟你拼了！”枫玄目眦尽裂，疯狂地调动零源撑着站起身，数不清地风矢直指巴普洛，可箭矢不到中途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随后就见一直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在墙上的棕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