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亚】往迹之风(3)

枫玄的双腿又酸又痛又麻，眼下还是靠着灰雉“帮”他站起身，让他双脚沾地，实际上，枫玄早就站不住了。
枫玄觉得自己的命很苦。
打记事起，眼里就是这只老狼。
这只独眼老狼整日以折磨自己为乐，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本加厉，次次把自己整得惨不忍睹。
有一次，自己的胳膊在“反抗”中不慎被尖锐物划破，因处理不当，伤口受了感染，终日头疼脑热，几度昏厥，那老狼不知弄来什么东西抹在自己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瞬间刺激得他“精神百倍”。
看着灰雉的老脸，枫玄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用那不明物处理了几天，枫玄才恢复过来。灰雉不知道，自己对枫玄的照顾，在后者眼里完全是不同的模样。
让一只狼教一只兔子生存之道，其结果必然是畸形的。
当然，总有那么些时日“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
例如那一次灰雉和自己“操练”弓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虐待”自己。他也不再是垮着一张死黑脸，反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又例如每年冬末，灰雉会掐好时日，消失几天后，给自己带来一些糖果、水果草饼等稀罕玩意儿，那是自己一年当中怎么也见不到的物事。

直到许多年后，枫玄才明白灰雉的良苦用心。
只可惜，已物是人非。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灰雉突然消失了。
枫玄早已步入成长期，衣衫之下掩盖着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两条大腿修长而又爆发力十足，仿佛用力一蹬，借助他那顶尖的风系零源，可以跃到南冥之森的尽头。
“只要你能做到精准且随心所欲地控制，零源将会是刺穿敌人的利箭！”
令枫玄苦恼的是，虽然利用零源凝聚的风矢能够轻易贯穿好几棵粗壮的巨树，但却永远射不中灰雉。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这只独眼灰狼是如何躲避这些无形利箭的。
一个多月后，灰雉回到苍溟山。
一天，灰雉把枫玄带到了溪水旁，坐了下来。灰雉指着天上的飞鸟，对枫玄说道：“雏鸟终有翱翔天际的一天，你不能在山里待一辈子。”
枫玄没有搭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心底里却是欢呼雀跃着。
自己终于能逃离灰雉的魔爪，自由地生活了！
灰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记事本，用舌头舔了舔手指，捻到其中一页。
满是泥土的，微微泛黄的纸张上有三块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的崭新纸片，这些纸片有大有小，撕得并不整齐，突出的锯齿上还印着别的字。